“啧啧啧...”秘医感慨不已,收回手,一脸嫌弃地看向墨懿,“葵水期忌动怒,忌喝茶饮酒,你让她喝了茶和酒,还把她气晕了,是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墨懿不管他的贫嘴,微微眯起眼,单刀直入:“什么时候能醒?” 秘医撇了撇嘴,“一会儿就可以了。” 墨懿冷笑一声,“那这儿没你的事了。” 他拍了拍手,杞翃立刻拉着秘医离开,后者勃然大怒:“文德你用完就丢!” “不想走就去刑房。”墨懿头也不回,帮殷玖掖好被子,语气淡淡。 秘医立刻跑了。 墨懿听到他逃跑时的声响,有些疲倦地阖上眸。 杞翃默默地帮他揉肩,不多说一句话。 墨懿感觉心情非常不好。 毓儿今日的所作所为,他是勉强猜到了。 他连台词都准备好好几份了,就为了预防她不按套路出牌,没想到遇上了最大的变数——这孩子气急攻心,晕了。 不过,要是有人在自己面前再一次喂了毓儿毒酒,他估计也会气晕。 脚步声响起,室外之人呼吸均匀,“属下裴浊,求见陛下。” 墨懿微微抬眸,“...进来。” 裴浊即今日侍奉殷玖之人。他快步而来,蓦地跪下请罪:“属下一时不慎,置殿下于危险之中,请您责罚。” 墨懿坐在床上看着他,眼眸含着冷冽的笑:“虽然朕给你的命令是尽可能刺激毓儿,但是不包括把毓儿气到跳楼吧?” 裴浊心情微妙。 当时告诉他说尽管放手去做,现在出事了迁怒于他? 呵,陛下。 好吧,谁让自己是陛下的属下呢。 他垂着眸,心中腹诽不断,面上却是一副至诚恳恻的认错模样。 墨懿也没想他回话,他摸了摸殷玖的面颊,淡淡道:“你可否想过,今日乐霁没有救下毓儿,她现在会如何?” “怕浪费人力,就没有在楼底安排人,你倒是好样的。” 裴浊跪得端端正正,心中叹息。 这一点确实是自己做错了。 墨懿将心中的不满说了出来,感觉心情好多了。 他挥了挥手,裴浊识趣地退下。 杞翃还想给他捏肩,被他拒绝了。 墨懿揉着眉心,思虑许久,终于吩咐道:“去诏狱一趟,把朕的话带给乐霁。” ...... 乐霁很逍遥。 除了一开始的刁难外,她就没受到什么实际上的伤害,偶尔被路过的奈止刺一刺,根本不算什么。 但是很不开心的是,入狱当晚,杞翃带着乐遥来了。 乐霁当时就想冲出去质问皇帝,但是看了看牢门的锁,默默地放弃了。 乐遥看着她,笑得温和宠溺:“阿霁,你又做什么了。” 乐霁很郁闷,“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会让暂时不想对你做什么的皇帝...皇上对你下手?” 乐遥话说了一半,又想起了什么,匆忙改口。 身边还有一个皇帝的眼线呢,他这么说话怕不是想现在就被拉出午门斩立决。 (ps:直接叫“皇帝”其实是大不敬,一般是太后这么叫。) 乐霁蔫蔫哒,“那兄长你来干什么?” “我自然是来陪你的啊。”乐遥温柔道,杞翃抬眸看了看他,拿出钥匙开锁。 方打开牢门,乐遥就一把拉住乐霁往外跑,乐霁一脸茫然,微微踉跄了几下。 杞翃站在空荡荡的牢房前,微微眯起眼,取出一只铃铛,摇了起来。 铃声在狭隘的走道中回响,乐遥暗道一声不好。 虽然方才那个人似乎只是个普通人,但是警报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即使他武功不错,也不一定能保证打得过很多人! 他一想,加快了速度。 乐霁终于反应过来了,面色变得苍白,“兄长,不能...” “闭嘴!”乐遥方才的温柔和煦皆被喂了狗,他声音极冷,“回家我再跟你算账。” 这孩子再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帝都待下去,她迟早得死! 与其那般,还不如他拼了,把她带回去,即使要被通缉也无碍! 这时,他面前出现了一人。 裴浊冲他微微笑,笑容带着浓浓的恶意,“玩的开心吗?” 乐遥咬了咬牙,松开手,冲了上去。 乐霁虽然觉得不该动手,但还是配合着兄长,也冲他而去。 裴浊挑眉,拿起剑鞘。 或许可以活动活动身体? ...... 另一边。 奈止听到铃声迅速赶来,看见空荡荡的牢房和站在牢房前的杞翃,不由起了戏谑之心,好笑道:“‘人仗足敌不斗而退,减罪人罪一等’;看来统领大人也要在诏狱坐坐了。” “坐坐便坐坐。”杞翃说着,懒懒地抬眸扫了她一眼,“陛下你照顾吗?” 奈止立刻变脸:“不不不,我开玩笑的。” 这么多年来,也就杞翃能够耐得住陛下时不时的迁怒和发疯! 杞翃看了眼她的手,淡淡道:“指甲缝里还有血。” 啧,明明职位不低,却偏偏喜欢干这种跌份的事。 奈止笑道:“这不是听见你摇铃,以为发生了什么,稍微洗了洗就来了。” “那你现在可以回去了。”杞翃摆了摆手,“我不过是在测试你的听力是否退化。” 奈止撇了撇嘴,对他这话分外不信。 如果真无事找她,他会特意跑这一趟? “你们两个在这儿谈的很开心,把两个人丢给我一个,要脸吗?” 裴浊不爽的声音响起。 他缓步走来,身后跟着乐霁,乐霁搀扶着面色苍白的乐遥,面无表情。 杞翃看了一眼,第二次拉开牢门,“请吧。” 乐霁扶着乐遥进去,看着他上锁,对着杞翃垂下头,“...多谢手下留情。” 若是这位统领出手,她哥怕是已经残了。 裴浊不服:“凭什么对他道谢...” 杞翃淡淡扫过去一眼,后者讪讪闭嘴。 处理完愚蠢的属下,杞翃这才对乐霁道:“陛下暂时没有要你们性命的意思,请安心住下。” 奈止眯起眼,却没有多说什么。 杞翃递给她一条锦帕,“陛下让你去侍奉殿下,把血弄干净。” 奈止接过,转身离开。 好吧,谁让锦衣卫中高层的只有她和殿下同性别呢。 杞翃看向裴浊,后者蓦地后退了一步,极其不给他面子:“不要想了,我不可能代替你去侍奉陛下的!” “陛下那边自有人侍候,何须你这个不仅笨手笨脚还把殷玖气到跳楼的粗人。”杞翃缓缓道,又取出一条锦帕仔细擦了擦手,漫不经心说着,“陛下让你去侍奉墨荃。” “好。”不就是监视吗,小意思。 裴浊想了想,突然问道:“那洙王那边呢?” 乐霁浑身一僵,看向杞翃。 后者依旧低垂着眸,没有多余的表情和动作,仅仅是认真地擦拭手指,“既然你这么在意,不若去问问陛下?” 裴浊听出了他的未说之话:看一下忙了一天现在还要改奏折的陛下会不会把你一巴掌糊到墙上。 裴浊离开,原本半死不活的乐遥冷哼一声,引来了杞翃的注意力。 杞翃面无表情地看向他,“怎么了?” 乐遥开口就是嘲讽:“区区宦官狗仗人势...” 杞翃眸色一沉。 ...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