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小小的奴隶,若是杀了穿深衣的贵族,等待自己的只是死路一条。
无论是被砍双腿,还是去死,都不是他想要的。
魏驹目光闪亮地看了那个叫豫让的短葛衣青年一眼。
此人身材高大,手长脚长,相貌普通,眉宇间有一股郁色。
这就是春秋时期鼎鼎大名的四大刺客之一?
那句说出“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千古名言的气节之士?
绿衣女子气得七窍生烟,终于挣脱了粉衣女子的束缚,一把抽出豫让手持宝剑,向魏驹砍过来。
“隶臣不敢动手,我就自己来!砍死你,胆小懦弱的魏氏还会为一个庶子来找我们中行氏的麻烦吗?”
魏驹经过昨天弥速的教导,行动快速灵活,待绿衣女子快到身前时才将将侧身避开。
扑通!
绿衣女子用力过猛,自己一下子没站稳扑倒在地,额头碰在剑刃上,顿时鲜血直流。
粉衣女子吓得抓耳挠腮,不敢轻举妄动。豫让站在一旁也不敢上前搀扶。
魏驹无动于衷地耸耸肩,这可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我。
好男不跟女斗,我可连根手指头都没出。
一旁的银白衣裳、面若银盘的少女终于看不下去,拉了拉蒯聩的袖子,软语恳求道:
“世子爷,可否看在范氏和伯雅的面子上,救救若燕姑娘?”
蒯聩忍着笑对一旁的弥速道:“速哥儿你也是,人家中行小姐把自己摔倒了,你也不扶一把。”
弥速厌恶地耸了耸肩:“乃公嫌脏。”说罢还拍了拍衣裳,仿佛一尘不染的黑色衣衫上沾了什么脏东西。
蒯聩无可奈何地看看子贡。
子贡上前扶起绿衣女子,让她坐上椅子,又让掌柜从三楼取来药膏,给绿衣女子抹在还流血的伤口上。
“此药不仅能止血促进伤口愈合,还能祛疤。中行小姐若是不想破相,记得回头来这里买些药膏坚持每日涂抹。”
绿衣女子本来感谢子贡的帮助,见他趁机兜售货物,又气得眼泪汪汪。
“好你个奸商,原来在这等着我!本小姐在你店里受伤,你也脱不了干系!若不送些物品补偿,本小姐回头就让人查封了你这店!”
子贡无可奈何地挑眉。饶他致力于喜怒不形于色,涵养功夫远远超越同龄人,也不禁有几分气闷。
这中行家的小姐不仅蠢还刁蛮霸道。
“谁长了狗胆,敢欺负中行家的嫡小姐?去给我把中行渠叫过来!”
通往一楼的楼梯口传来一声男子的暴喝。
一位年约二十五六蓄着短髯的青年贵公子走了上来。
子贡倒吸一口凉气道:“中行渠是中行家的庶子,为人勇猛凶戾,惨死在他手下的人数以百计!”
银白衣衫的少女急忙上前,冲青年贵公子使了个眼色:“荀公子,这是卫侯世子蒯聩,方才若燕妹妹没站稳摔倒了,已无大碍。”
青年贵公子扫视一圈,笑吟吟捏了捏银白衣衫女子的小手,才向蒯聩行礼:
“卫侯世子,在下中行氏荀弘,是中行氏的少宗主,伯雅小姐的未婚夫婿。”
银白衣衫的少女面色一白,咬唇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