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褡子稳稳当当地落在那花魁脚边。
侍女捡起来递给花魁,花魁没有接,看了一眼裴青梧,温声:“将钱褡子给这位郎君送回去,与他说我今日身子不爽利,不便接客。”
闻言,侍女应声离开,很快找到裴青梧,将钱褡子还给了她。
听到侍女的话,裴青梧挑眉,片刻后道:“既如此,那在下改日再来。”
目送几人离开,花魁缓缓敛起笑意,关了这边的窗走进屋内。
屋中不知几时多了一个蒙面黑衣人。
“主公来信,巡按使裴青梧携其心腹已至陇西,娘子近几日不可继续行事,须得待裴青梧离开。”黑衣人同花魁作揖。
“知道了。”花魁颔首。
与此同时,神都某处府邸。
诸葛诩饮了一口茶,看向对坐之人:“皇帝对主公委以重任,主公为何一脸愁容?”
对坐之人揉着额头,靠在椅背:“她对我委以重任,不过是把我放在眼皮子底下,方便派人监视我的一举一动罢了。”
诸葛诩一愣,随后:“皇帝已经怀疑上主公了?”
“她平等地怀疑每一个宗室子弟。”
“……那裴青梧按皇帝旨意巡查各州府,主公若不想留有后患,何不将其抹除?”
“不急。皇帝有心栽培这裴青梧,想必此人和崔折一般是可塑之才。我倒要看看这个裴青梧有多大能耐。”男子摆了摆手,玩味地笑了起来。
“喏。”
……
陇西县。
宵禁时分,更夫敲着铜锣,走在小巷,大声吆喝:“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行至小巷,更夫看到一个男子横在地上,皱了皱眉,蹲下来拍了拍这厮的肩膀:“这位兄台,已经宵禁了,你且速速回家吧。待会儿皂班的人巡夜发现了你,你是要被拉去吃板子的。”
见这厮没有动静,更夫又推了推,随后火气上来,一脚将人踹的翻了个面:“娘的好言相劝不听,非得我给你一脚是吧。”
手中灯笼摇晃,飘摇的火照亮了这厮的脸。
哦,准确来说,没有脸——他的一整张脸皮都没了。
更夫吓得当场就变年轻了——
“妖怪……妖怪又出来吃人啦!”
这具尸体很快就被皂隶给抬到了县衙的停尸房,第二天禀明了县令,县令把更夫传过来问话。
县衙门口有不少吃瓜的群众,其中便有裴青梧。
“几时发现的尸体啊?”县令喝了口茶润润嗓子,看向跪在堂中的更夫,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
扰他清梦的烦人玩意儿。
“回县令,是昨夜宵禁后的一刻。小的才上街打更,路过那巷子,便看到了这厮……”更夫战战兢兢地开口。
“世上本无妖魔鬼怪,不得胡言。”县令朝衙役招了招手,“把那尸体埋了先。”
这时,人群中忽然传出一道声音——
“听明府之意,是要仓促结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