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险些醉死了……”
鲁智深笑道:
“神仙也醉么?”
公孙胜横了他一眼,气道:
“你这和尚,说这风凉话,倒是没醉怎得?”
鲁智深只是笑,把手一挥,喝道:
“儿郎们,拿酒来!”
不一时,几个盖世太保果然抱过来四坛子美酒,也不问话,就拍开泥封,给四人各自满满斟了一大碗。
一时酒香四溢,飘荡其中,公孙胜喉头一阵耸动,哀鸣道:
“和尚恁的蛮横,贫道……实实吃不得了……”
鲁智深笑道:
“吃不得,便坐了第二把交椅!”
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公孙胜一阵为难,他只是奉师父罗真人之命下山历练,且家中尚有老母供养,若就此落草,回去怎么交待?
林冲看过书,早知道公孙胜并不是那么好拉拢,见他面露难色,倒也没让他尴尬下去,忙替他解围,道:
“公孙先生乃世外高人,轻易不可沾染红尘因果,且家中尚有老夫人,更不可污了清白名声,连累她老人家受苦。且放心住下,将歇几日,便去冀州探望老夫人,闲暇时,来二龙山吃酒便好了!”
说着,朝鲁智深打了个眼色。
鲁智深心领神会,便自饮了一碗,笑道:
“原来如此,却是洒家唐突了,公孙先生莫往心里去!”
常言道,好汉酒肉穿肠,佳人曲径通幽,这几日豪饮达旦,口无遮拦,公孙胜早认了这几个好汉,只是心有顾虑,又见林冲、鲁智深如此回护,顿时心头一热,脱口道: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贫道与几位英雄一见倾心,这二龙山的交椅,你林教头做得,鲁提辖做得,武都头做得,偏偏我公孙胜做不得了,不消说,贫道就是要落草,又有何妨?”
当即端起酒碗,一饮而尽,道:
“若诸位不嫌弃,贫道甘愿结为生死兄弟……”
说到这里,忽然喉头一阵耸动,却说不下去了,林冲也没想到,话赶话,竟把老实人也逼急了?
忙上前拍他后背,宽慰道:
“想吐就吐,别忍着……”
“哕……”
一发,不可收拾。
聚义堂中,臭气熏天,自然待不得了。
林冲取了水来,让公孙胜漱了口,兄弟几个便引他看了整个山寨,期间也引荐了阮氏三雄、李忠、曹正等人。
公孙胜数次打算重提结拜,都被林冲用话截住,气得他直跳脚。
山上山下转了一遍,再次回到聚义堂,业已清洗干净,又点了香薰,公孙胜神色郁郁,待了半晌,长叹一声,道:
“原来教头看不起贫道?”
林冲笑道:
“先生说哪里话?之前是话赶话,说到此事,林冲不愿先生为难罢了,林冲何许人,先生岂能不知?但兹事体大,先生须先回紫虚观禀明罗真人,再去冀州听老夫人训示,否则……你我兄弟情义,有违孝道师恩,绝非长久,而我兄弟三人,翘首以盼!”
这话真真说到公孙胜心坎儿里去了,一时心中感激,越发觉得林冲三人通达可亲,略一沉吟,便道:
“既如此,贫道即去禀明师父、母亲,星夜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