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除了看热闹的百姓,亦有无数吊丧完毕的权贵之人蜂拥而来,欲亲眼求证。
结果不等他们迈入赵宅,便见赵天易已然骑着一匹骏马,冲出大门。
“各位父老乡亲,赵某多有打扰,还望见谅。眼下赵某军务在身,恕无法下马赔罪!待述职归来,定摆宴席谢罪!”
说完,都云谏扬起马鞭,便是呼啸而去。
都云谏不懂朝廷规矩。
但赵天易懂啊!
所以他深知此时不是安抚家人之时,述职千户所才是当务之急。
尤其是他得打孟千户一个时间差。
“哒哒哒!”
骏马刚出江北县不远,都云谏便跳马而行,运起二十五年修为,抄小道狂奔而去。
不过三个时辰,千户所已然遥遥在望!
“咻!”
一支箭矢呼啸而至,“嗡”得一声,笔直插在都云谏前面,拦住去路。
而后一声厉喝传来。
“军机要地,来者何人?”
军屯箭楼上,哨兵一脸紧张之色。
实在是都云谏那狂奔姿态太可怕了。
“江北坡碉卫所百户——赵天易,求见段千户!此乃素银牌符,还请速速放行!”
“赵天易?放你娘的狗屁,赵百户已死,你究竟是谁?”
哨兵勃然大怒,唳声咒骂。
“尔等竖子,端是有眼无珠,不认老子,也敢不认这素银牌符?”
都云谏怒斥道。
箭楼上的哨兵面面相觑,这嚣张模样不像是冒牌货啊?
少顷,立即有尖锐哨声传出。
没多久,军屯门户大开,数十名兵卒狂奔而出,领头之人瞧见赵天易,登时瞪大牛眼。
“赵天易?你、你不是死了吗?”
“公孙老贼,你看爷像死人?爷今天没工夫跟你废话,段大人可在屯中?”
“在在在,快进,快进!”
公孙阳显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将都云谏请入军屯,同时差遣近卫传讯段千户。
一路上,不少军卒一脸见鬼似的看向赵天易,满脸懵逼。
——显然赵天易在千户所颇有几分薄面。
没多久,议事堂近在眼前。
“卑职赵天易拜见千户大人!”
进了议事堂,都云谏立即单膝跪地,拱手致礼。
大堂上,年约四十,一身便装的段千户,双眸如电,死死盯着赵天易,半晌道:
“孟千总递了折子,说你不敌虎妖,已然葬身潭谷峡,死无全尸,故而就地安葬……你怎么又回来了?”
都云谏不答,一把扯下皮甲,撕开胸膛衣衫,露出心窝处那整齐刀疤。
“嗞——”
刹时,议事堂内一片倒抽冷气之声。
几名总旗、书吏更是哐当起身,惊得目瞪如铃。
身为武人出身,他们自然一眼就看出都云谏胸口伤势乃是利刃所伤,甚至从那切口长度,判断出此乃军刀尺寸。
“卑职能侥幸捡回一条贱命,全赖大人往日之精心教导!此次山中猎妖,情况复杂,卑职学艺不精,落败敌手,昏死荒野……其中情况还望大人能为卑职答疑解惑!”
都云谏拱手道。
这段话说的前后矛盾,云山雾罩。
但段千户闻言脸上惊疑不定之色,却悄然平复下来。
他深深看了一眼都云谏道:“能回来就好,我观你气血亏虚,修为暴跌,想来吃了不少苦头,先好生休息一番,其他事,稍后再说。”
都云谏平静回道:“是!”
议事堂众武将闻言面面相觑,满脸复杂。
大仇当前,还能压下怒火,看来这场死里逃生,令赵天易改变良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