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个花腿看着木箱里一颗腐烂的头颅,失声尖叫。
张绪上前,朝木箱里一瞧,只见这颗腐烂的头颅上有一颗金牙,嗤笑出声:“贱民真是蠢啊,镶金牙,不是取死之道么?大蒙古勇士哪会扳你的金牙,一刀断头更省事。”
头颅的主人应该想用金牙买命,然而蒙鞑可没耐心去扳金牙,直接一刀断头更方便。
如此残忍之事,竟然被张绪嗤笑,认为蒙鞑残杀百姓理所应当,高固他们气得暗中咬牙,又不能不忍着。
不一会,又在木箱里发现一只戴着银镯子的断手,张绪嘲笑:“贱民不识好歹,要大蒙古勇士摘银镯子,高贵的大蒙古勇士哪会浪费时间,一刀断手岂不痛快?”
这些多木箱,都是四川百姓的血汗钱,时不时就会发现头颅断手手指甚至于腿脚,都会惹来张绪一阵嘲笑。
高固眼球充血,满眼的仇恨,好不容易才压下去。
银熔炉里的银子最先熔化好,满满一炉,张绪命花腿搬来一个沉重圆的模子,四四方方,内里是掏空的球形,非常规整。
花腿们放好模子,放出银液,一熔炉正好放满模子,盖上模盖,只等冷却。
空出的银熔炉里很快又被银两塞满,快速熔化。
金熔炉也好了,放出金水在模子里。
冷却好,搬走模盖,倒放模子,一个银光闪闪的大银球从模具里滚出来,在地上滴溜溜的滚动,银光闪烁,好不美妙,张绪看在眼里,享受在心头,一双眼睛又眯到一起了:“没奈何,真是美妙。”
这玩意就是张家的传家宝:没奈何。
张俊身为赵九宠臣,坏事干尽,生财有道,赚到太多的家财,不由发愁,要是被盗匪偷了咋办?
他打仗不行,搞歪门邪道很有一手,竟然给他想出一个主意,就是把金银熔化,再铸成圆滚滚的金球银球,每个数十上百斤重。
如此一来,即使盗匪想要偷也偷不了,只能徒叹奈何,因而这些金球银球就有了‘没奈何’的称谓。
张俊虽然已经死了上百年,但是张家人捞钱的本事一点不比他差,在南宋各地遍植产业,捞到的钱财太多了,就祭出老祖宗张俊留下的法宝,金银铸成没奈何。
一个接一个,没奈何被铸造出来,工房里金光冲天,银光耀眼,这哪里是工房,纯粹就是一座宝库。
张绪看在眼里,特别满足,摇头晃脑,自得之极:“去岁秋季,大蒙古国第三次攻占成都,我就知晓大蒙古国粮草不济,必然会向我们这些大世家购买,因而我就派人和大蒙古接洽。果然,大蒙古没让人失望,出手阔绰,仅这一次买卖,我就有这么多没奈何。”
幕僚是个老者,头发花白,本姓早就忘了,自入张家寨后,就改姓张了,张家赐名子布。张子布满脸兴奋,小跑着进来,冲张绪禀报:“阿郎,小的适才得到消息,一队上千人的丁壮由简州进入隆州。”
“哈哈。”张绪闻言,仰首向天,开怀大笑:“成都平原肥沃异常,随便扔粒种子也能有好收成,去岁大蒙古国第三次攻占成都后,在成都平原大肆杀戮,成都平原地空,我以为我的机会来了,要是能拿下成都平原,我张家必然超过史家,成为朝廷第一大世家。”
声调转高,非常自得:“然成都平原太大,我没有那么多人手去开荒耕作,因而我首倡其议,要各大世家管好自己的狗,不接纳贱民,让他们沦为难民,成为我等大世家的农奴,为我等去成都平原勤勉耕种。各大世家皆有此心,无不力行。姚世安号称很能打仗,然谢迁不让他接纳难民,他也只能闭城不纳,真是一条忠犬。”
高固这些花腿听在耳里,这才明白为何他们东逃西蹿,投奔各大城池无望,不得不投奔小镇,依然不被接纳,原来是这样的原因,无不是恨死了张绪,但在凶狠的家丁威逼下,他们只能压下心中的滔天仇恨。
自夸完毕,张绪冲张子布道:“你去给叶士元说,要他点齐兵马,去给我把这些丁壮抓来。如此多的丁壮到手,我就要以去成都平原恳荒种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