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林黛玉只是个心理脆弱,情感丰富的贵族大小姐。
可经过这次的事一看,便知道不完全是。
在做人上,她其实聪明着呢。
贾瑞一顿操作猛如虎,有惊无险的将扬州官场之事办完。
扫清了经商路上的一大障碍,还卖给了林如海一个大大的人情。
以后再和林黛玉发展关系,就仗义多了。
如今压在心里的大石头消失,风花雪月的心思就蹿了上来。
守着这位绝代佳人,贾瑞渐渐心浮气躁起来。
脑子里,已经除了男欢女爱,再装不下什么其它。
林黛玉不动声色的找了个话题,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
一道冰冷眼神,让贾瑞不得不暂时放弃那不安分的想法。
无奈叹息,这煎熬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
林黛玉:“你似乎事先就知晓魏玄的下落?”
“大铜山私盐怎么回事?”
“这个倪二是什么人?”
“和他在一起的那些凶神恶煞的家伙是何身份?”
贾瑞眨了眨眼:“你这是在审问我么?”
林黛玉俏脸迅速一寒:“你不愿意说可以不说!”
冷哼间,扭头便走!
贾瑞将她拦下,柔声道:“颦儿妹妹别恼嘛。”
“我说还不行吗?”
林黛玉冷道:“你可千万别说。”
“免得怪我审问你。”
“我一个女孩家又没功名,怎敢审问当朝三品大员?”
“再治我个不知尊卑之罪,将我打死。”
“小女子刚刚大病初愈,还没活够呢。”
“还是算了吧!”
贾瑞忙哄道:“我再三品大员,不也是林姑父的好侄子,你的好哥哥么?”
“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林黛玉轻哼道:“这可是你自己要说,可不是我逼你的,也不是我审问你的啊。”
贾瑞满脸无奈,这算是栽到这妮子的手里了。
简单的将在大铜山和山匪大战,以及倭寇和那艘遁逃的官船之事说了。
“至于倪二哥,他是来自金陵的一个商贩,偶然结识后便没少帮我的忙。”
“毕竟来自绿林嘛,所结交的自然也都是江湖汉子。”
“有些匪气不正常么?”
林黛玉对那价值高达百万两的私盐和资财并无兴趣。
“你为何要上大铜山呢?”
“还有,和匪兵作战的人马是哪里来的?”
“他们为何听你的话?”
这些敏感的信息,她是一样也没放过。
贾瑞不动声色:“我不是说了嘛,倪二哥来自绿林。”
“在道上还是有不少好友的。”
“我也因此得知大铜山有猫腻。”
“想着此山离扬州不远,或许能查出些什么来,便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去了一趟。”
“结果还真的有所发现。”
“也因此撞破了魏玄的阴谋,得到了判官林岩的账本。”
“至于魏玄这个家伙。”
“还记得我提起的那艘炮轰中心岛的官船嘛?”
“那船上就是陈蠹和魏玄,以及行都指挥司的官兵。”
“他们遁逃以后却并未离去,最终被倪二哥的好友申猛等人攻破。”
“陈蠹逃亡,魏玄便落入了他们的手中。”
“我起初也不清楚此事,后来是倪二哥找了个机会才将消息告知我的。”
“事发突然没来得及和你说,何况这些江湖上的事,我也不愿意让你知晓的。”
这些经历清楚明白,细节详实。
若非亲临现场,绝对不可能凭空说出。
尽管这只是部分的事实,却也看不出丝毫毛病。
林黛玉敛去些许的起疑,叹道:“贾瑞哥哥你辛苦了。”
“这不是因祸得福了嘛?没有这一遭惊心动魄,还找不到魏玄勾结倭寇贩卖私盐的证据呢!”贾瑞笑道。
林黛玉忽然神色歉然:“其实我爹应该知道很多事的。”
“可他愣是不说!”
“否则,你又何必冒死去大铜山和那些匪兵、倭寇作战?”
“方才在按察使司那么久,他也没来。”
“这可不是君子所为!”
贾瑞看她气恼,安慰几句:“林姑父有他的考虑,这种事也不能强求。”
林黛玉并不罢休:“之前我便劝他走,他非不走。”
“那既然选择留在险地,就该做好豁出去的打算。”
“可现在呢。”
“走又不走,留下来却不肯出来指证奸党!”
“那这是要做什么呢?”
“难道想重蹈覆辙,在府上等死么?”
被这些不快之事所伤,旧疾发作,不由得一阵急切的猛咳。
贾瑞看她火气往上窜,并不想火上浇油:“你先消消气!”
将她给引到附近的茶馆扶着坐下。
这激动的小模样,让贾瑞又怜惜又无奈。
其实她的病并不算多严重。
在肺病痊愈后又用了万灵药,身体素质已经比大多数人都要好。
可气大伤身。
一旦情绪波动过大,又钻了牛角尖,再好的身体也会受不了。
忽然有人递过来茶壶。
贾瑞顺手接了过来:“多谢。”
便是含笑弯腰给林黛玉倒茶。
“颦儿妹妹,先别生气了,等见到了林姑父咱们可以好好聊嘛。”
“没啥事是说不开的。”
忽然皱起眉头。
他好像还没点茶啊?
警惕的侧目而视,见一个落魄军士,满脸络腮胡子,疲惫不堪的挤出一抹笑意。
王礼?
……
王礼坐在贾瑞的身边,大口大口的喝茶。
显然这段时间在猪圈可是苦坏了。
虽然扬州花花世界,凭他守备的身份,足以享受无数人间的快乐。
但就此时的处境而言,恐怕整个扬州地界,没啥地方能比那个肮脏的猪圈更安全了。
这也是贾瑞不怕他逃的原因。
怕这个落魄之徒暴起伤人,忙朝林黛玉那边凑了凑。
“颦儿妹妹,要不要先送你回府?”
突然出现的陌生人,打破了她的情绪波动。
林黛玉努力适应这一切,道:“我没事。”
“江湖其实也挺好的。”
“书里的世界可没外面精彩。”
“你别管我,聊你们的吧。”
“我若倦了会开口的。”
她坐在这里也不喝茶,尽量缩小和外界的接触范围,安静恬然。
贾瑞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你有话就说吧。”
王礼将一大杯茶都倒在了嘴里,那干裂的嘴唇才湿润了一些。
“方才你收拾陈瑛和冯仑的事我都看见了。”
“真佩服你的胆魄和良知。”
他的眼神渐渐浮现杀意:“我要检举陈蠹。”
“这几年来在他的治下,无数违禁之事,罄竹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