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像是某种戏法。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就好像把一个馒头,变成一个烧鸡。
在旁人眼中,这真的是一只烧鸡,但只要一口咬下去,嘴里只会有馒头的味道。
所以,在所有人眼里。
刘江潮不管选择比大还是比小,从掀开骰盅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输了……
“不可能,绝不可能。”
“再赌,我们再赌。”
“我能赢你,我绝对能赢你。”
“你只是运气好,你只是运气好而已!”
自己明明已经,已经转运了,明明,明明就要赢了。
刘江潮抓着骰盅,目眦尽裂,近乎癫狂,有人试图拉拉他的肩膀,却被他一把推开。
“再赌,我们再赌!”
“疯了,老刘已经疯了。”
“他,他没机会翻身了。”
“有赌便有输赢,很正常的事情,不该如此吧。”
众人哗然,下意识远离了刘江潮。
“我们再赌一把,再赌一把,下一把我一定能赢。”
刘江潮大喊。
许平看了他一眼,随手丢出一粒金豆子在桌面上,大声喊道,“谁将他老婆带来,这粒金豆子就是他的!”
无数人眼中露出贪婪之色。
然而已经有人喊了起来。
“她在,她在这里。”
原来箫翠儿不知何时来到此地,就站在人群里。
围观人群分出一条路来。
喊话之人拖拽着一个女子走到了赌桌旁,女子目光中已神采,双眼通红似是哭干了泪滴,脸上还有斑驳的泪痕,身上的衣服也与流民无异。
若非如此,她五官精致,手臂细嫩,又因生了两个孩子,胸前更是耸立着,若收拾干净,端的是个美熟妇的模样。
带着他来到此地的小龟公看了许平一眼,眼疾手快将金豆子收入囊中。
“你是他老婆?”
“你叫什么?”
许平问道。
女子已脱力瘫倒。双手扶地,没有抬头:“箫翠儿。”
“我们再赌一把,再赌一把!”刘江潮冲他喊着,声音已经有些嘶哑,“我要再赌一把,再赌一把,我一定能赢你,一定能赢你。”
“你还有什么可以和我赌?”许平指了指坐在地上的箫翠儿,“你老婆现在是我的,你就剩烂命一条,你拿什么跟我赌?”
“赌命,我要和你赌命!”刘江潮喊得破了音,“我要和你赌命。”
“那,我不和你赌。”许平笑了笑,看了一眼瘫坐在地的箫翠儿,“你的烂命,我要了没用。”
“你和你老婆赌,输了,你的烂命归你老婆。”
“好,好好。”刘江潮连忙点头,“我输了,我的烂命就归我老婆。”
“你的烂命,值一万两!”
“你赢了,我给你一万两!”
“好!好!好!”刘江潮兴奋得大喊,“我的烂命,值一万两,值一万两!”
有了一万两,自己之前所做的错事都能弥补。
自己能再挣到两万两,能赎回儿女,能包百亩良田,还能,还能赎回老婆。
即便输了,自己的命归那个婆娘,这死婆娘也管不住我。
“我们,我们继续赌骰子,刚才是我运气不好,这次我一定能赢你。”
“哈哈哈哈。”许平笑了,“玩骰子,一万把你赢不了我一把,但有个玩法,你有机会赢。”
“刘江潮,你要不要试试?”
“赌什么?”刘江潮心急如焚,“赌什么,赌什么,我赌,我赌。”
“你哥哥刘江海马上就会来,我们就赌,你哥哥会不会跟你断绝关系。”许平说道。
“你莫不是要赌我哥哥不认我?那我必输无疑,不赌不赌。”刘江潮擦了擦嘴角的血水,低声道,“我哥哥断然不会认我。”
“我赌你哥哥会认你。”
刘江潮的身子颤抖了一下。
“怎么,你不敢和我赌了?”
许平笑盈盈地看着他。
但箫翠儿却抬起了头,一脸震惊地看着许平。
刘江潮逼死爹娘,败光家产,昨天还卖了一对儿女,如今又把他卖了出去。
如此灭绝人性,丧尽天良之人,他哥哥,怎么可能会认他?
“刘江海快回来了?”
“哪个刘江海?”
“还有哪个刘江海,前几天听说,他得了相令,要赴任幽州的那个。”
“这刘江潮,害死了父母,卖了一对儿女,还散尽了家财,他哥哥定然饶不了他!”
“大奉官场,首重德行。刘江海入京十年,好不容易做了一州府父母官,说不定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宰了这个不孝弟。”
围观群众继续在线吃瓜,风言风语传进刘江潮耳朵。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我兄长回来后,绝不会认我!”
他狞笑着,狠狠拍打着面前的赌桌,笑得满脸泪水。
“我就和你赌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