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同大师,您来了。”
“施主,这位是济公大师。”
“认得认得。”
“济公大师,麻烦您了。”
刚到花满楼女子们暂住的地方,胸怀宽广的老鸨子就迎上来跟两人打招呼。
虽然她已经年老色衰,皮肉都耷拉了下来,但从眉眼之间可以看出年轻时候是个美人。
许平不动声色地推开老鸨子贴过来的身体。
露萧跟在两人身后吐着鬼脸。
围起来的四方院子里,有不少隔开的厢房,伎女们站在院子里,衣着清凉,没有了侍女服侍着洗脸,衣裳也要自己清洗。
她们见到许平来了,放下了手中的动作,对小和尚频频抛着媚眼。
而对面无表情的老鸨子,似乎隐隐有惧怕之意。
圆同这个老和尚,倒是衬托得英俊潇洒的小和尚更加英俊。
许平懒得管那些眼神,直接问道:“墨兰在何处?”
“墨兰,墨兰她吃了药,还在休息。”老鸨子说道,指了指正中间的那间房间。
房门紧闭,粉色的房帘垂挂着。
大多数房门都开着或者半开着,只有这间的房门完全紧闭着。
“墨兰她,好似中了邪。”老鸨子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怯然道,“此事,是三天前开始的……”
“露萧讲过了,不用水字数了,讲讲你的想法。”许平说道。
“可能,是中了妖邪。”
“那你猜的和露萧差不多,是你叫露萧来的?”
“是。”
露萧挺了挺胸膛。
“两位大师,可要救救我家墨兰啊。”老鸨子白了狐媚子露萧一眼,盯着许平的俏脸说道,“墨兰这病,夜里梦游,白日里魂不守舍,实在太怕人了,也就露萧姑娘心善,肯和墨兰一起住,其他的姐妹都不敢和她一起住了。”
露萧立刻愣住了。
这老妈子,不为人子!
明明说好了将圆同喊来就给自己换个房间的,昨晚自己快吓个半死,结果还要跟墨兰一起住?
“老付,你。”露萧咬着银牙,直呼其名。
要是自己还在花满楼,还是花满楼的花魁,这老鸨子岂敢这么对自己?
“露萧实在是太心善了,昨夜是她照顾了墨兰姐姐一整夜,眼睛都熬红了。”
“是啊,要不是露萧妹妹照顾墨兰姐姐一夜,姐妹们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多亏了露萧妹妹哄睡墨兰姐姐,不然我该睡不好了。”
周围女子也附声道,慢慢围了过来,穿着清凉的肚兜就往小和尚身边挤。
言语中多是对露箫的恭维,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小和尚。
许平站在一堆女子中间,感觉有些热,便把破扇子拿了出来,摇着扇风,送来清凉,顺便驱散一下那浓稠黏腻的脂粉气味。
“济公,我去厢房里查探一二?”老和尚问道。
“去吧。”
得到许平首肯,圆同大师才对老鸨子说道:“房门应该锁了吧?请给我钥匙,老僧去房中查探一二。”
不是许平不想自己去,实在是他不会。
他也尝试找老和尚学过摄魂的法门,但不知为何,总感觉自己学会了,但用出来的时候,没有那种味道,而且不能说完全没有效用,只能说和摄魂夺魄挨不到边。
他想过,应该是自己所修行的那个入门心法和这种法术相冲。
于是便放弃了学习摄魂之法的打算……
佛道济公,用摄魂之法,也的确有些怪怪的。
老和尚拿着钥匙打开房门,旋即轻轻关上。
“呼~”
老鸨子见圆同进了房间,长出了一口气。
见许平一句话也不同她们说,围起来的女子们也觉得没了生趣,四散离开了。
而露萧早已不知所踪。
片刻之后,老和尚便推门而出,反锁上房门走到许平身前,摇摇头。
“没治好?”
“不好治。那女子已经睡去,但她并没有中什么术法,而是害了相思病,乃是心疾。”
“心疾,药石无医。”
许平点头:“继续说。”
“半年前,墨兰与一个年轻书生恩好,年轻书生许下重诺,说他高中后必会回来给她赎身,以八抬大轿,予她明媒正娶。”
“墨兰便给了他许多银钱,叫他前去京都赶考?”
许平说道。
“那男子有钱嫖x娼,没钱赶考?他高中了?结果没有回来?这剧情太老套了。”
“两人是私底下的交情,并不涉及银钱往来……是墨兰一眼相中了这个男子。”
“哦,你继续说。”
“这书生也不算是高中,这男子生得十分英俊,虽在二甲榜榜末,但在游街之时,也得了京中二品大员家中女眷倾心。”
“俗套的陈世美故事。那男子肯定背弃誓言,和那大官女儿相好去了。”
“不,那男子死了,投河自尽。”
“为何?”
“有一说,是为那伎女殉情而死。”
“殉情?死扑街可不敢这么编剧情。”
“还有一个传言,说因为那二品大员听说他曾和一个娼x妓交好,便派人将他杀了,沉石河底。”老和尚沉声道,“阿弥陀佛。”
“两个的结局,不同的风向……但这两个结局,都足够让墨兰崩溃。”
“倒是个痴情女子。”
“所以老和尚只是稳定了她的心神,令她睡去,补充元气。但那段记忆已经成为她心中的执念,假如我强行干涉,可能会让她神智混淆,成为痴呆。”
“你一片善心。”许平沉思片刻,旋即说道,“假如招徕鬼魂,与墨兰长谈缓解心事,是否可解心病?”
“我不会。”老和尚实话实说,“而且宁远府,实在是太远了。”
“即便是他尸身在这里,因为已经死去太久,我也没办法借助尸体招徕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