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要我看啊,这个地方他呆不了一年,就得找关系跑了。”
“一年?他能超过半年,我跟你姓!”
旁边的张捕头越听越不像话,就想出言制止。可刚要动作,就被韩成拍了下肩膀,还冲他摇摇头。
张捕头诧异于上官的反应,这些话别说对方了,换成别人嚼自己的舌根,至少抓了几个闲汉去衙门打板子。
这时候,酒馆的老板走过来:“别一个个胡说八道的,小心被衙门的人听了去,抓你们打板子。”
“打板子?还有脸打我们板子?全县啥情况他们心里没点数吗?戏文里咋说的?代天子牧民!就牧成这样?好意思吗?”一名闲汉越说越激动。
“行了,行了,快吃吧。”旁边的闲汉也出来打圆场。
张捕头一直心情忐忑的看着对面的韩成,生怕对方年轻气盛,和几个闲汉打起来,那样的话,可就没办法收场了。
出乎他的意料,韩成全程面无表情的吃着汤饼,偶尔还夹一口咸菜,完全没把闲汉们的话语当做一回事。
吃完午饭,二人继续赶路,目的地是无棣县最东边的永宁村。
行走间,韩成扭头问张捕头:“张捕头,县衙里有没有类似的闲话?”
张捕头心里“咯噔”一下,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连忙否认。
“呵呵,你无需紧张,有些闲话也是正常。本官年龄摆在这里,县里的情况也摆在这里。不过我自问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不会在意这些闲话的。”韩成目视前方,仿佛在说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
张捕头本想劝说几句,但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韩成心里暗下决心,为了自己的官位也罢,为了百姓的生计也罢。终归要给无棣县找一条发家致富的道路。
临近傍晚,韩张二人终于赶到永宁村。
永宁村东临大海,整个村子八百余人,其中七成人口,依靠出海打渔维持生计。
韩成来到海边的时候,正赶上渔民打渔归来。
几十艘渔船依次靠岸,由于捕捞设备简陋,即使出去一天的时间,每艘船的鱼获,也不过二十余斤的样子。
渔民把大一点的鱼获挑出来,等在岸边的妇女孩子就一拥而上,抬着装鱼的竹筐去小河边。等收拾干净后,再抹上一层海盐,放在架子上,等待晾晒风干。
韩成一直在旁观看,突然有个念头从脑海中浮现。这时的他,感觉很奇妙,似乎发现了什么,可即将抓住的时候,却又距离很远。
他拎起晾晒的咸鱼,仔细观看。又跑到小河边,蹲下身翻看被遗弃的鱼内脏。好像又不对,又跑回咸鱼旁边,如此反复几趟。
一旁的张捕头看见韩成异常的举动,心情有些复杂。通过这两日的谈话,他能听的出来,这位年轻的上官,是真心想在任上做些事情的。可现实如此,谁也无能为力。
他觉得韩成现在的表现,有些入魔了。忙伸手拉住对方的衣袖:“知县,可是发现了什么?”
韩成没有理会张捕头的拉扯,只是站直身体,用拳头敲打着额头,自言自语道:“内脏,咸鱼。究竟是什么呢?”
张捕头心里更加不踏实了,忙打岔道:“知县,您看天色已晚,不如先用饭?”
韩成顿时眼前一亮,转身抓住张捕头的双臂:“饭!对啊!就是饭!哈哈哈!”说完,便朗声大笑!
张捕头看着状若疯癫的韩成,后背一阵阵的冒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