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成想明白其中的关节,这又抬头上下打量刘槐,直到给对方看的发毛,这才开口道:“刘里正,本官问你,村里有多少人参与了昨天的冲突?”
刘槐支吾半天,才说出一个数字:“大概六十多人吧。”
“那本官再问你,你村里一共有多少人?”
刘槐老实答道:“七百余人。”
“哈,刘里正果然是一位能吏啊,近一成的村民参与了对永宁村的打砸。来,跟本官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你顺便猜猜,要是本官把大槐村的所作所为报给沧州衙门,咱们的韩知州会不会一高兴,赏你点什么啊?”韩成虽语带调侃,但眼神却异常冰冷。
刘槐闻言立即辩解道:“明府,此事与草民无关啊,都是贼人煽动,欺瞒了本村百姓,这才引发了冲突。”
“啪”的一声,韩成把手里的茶杯摔得粉碎,紧接着长身而起,用手戟指刘槐:“你说无关,就无关了吗?你每个月去衙门领那份钱粮的时候,怎么不说与你无关?现在出事了,就想撇开干系?你告诉本官,你这个里正是干什么吃的?”
见韩成动了真怒,不仅刘槐,在座的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站起身,生怕迁怒到自己头上。
良久,韩成看镇住了对方,这才缓缓坐回座位。
他用指节有节奏的轻叩着茶几:“先说说吧,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刘槐本以为可以脱身事外,可被韩成点明了利害关系,只得低头认错道:“草民这就劝说那些人,把抢的东西都交出来。”
“记住了,劝说的时候,跟那些村民讲明事情经过,以防止类似事件再次发生。”韩成对刘槐说完,转头又吩咐张顺带着手下一起去,这样能起到震慑作用。
等刘槐几人离开,韩成一改刚才的严厉,和颜悦色的与几位村老聊起他制定的几件惠民举措。
韩成如此做也是有原因的。在刚才的交谈中,他就总结了这次发生冲突的根本原因,归根到底还是官府对政策的宣传不到位,才让贼人钻了空子。
果然,当他把政策一条条的讲出来,在座的村老无不震惊的看着他,纷纷表示之前只是人云亦云,知道个大概。
接下来,韩成又把每一条政策对百姓的好处和当地经济的作用,拆开揉碎了,讲给众人听。席间有村老提出问题,他也耐心的做了解答。
时间临近中午,众村老终于完全理解透彻了,并答应韩成,等晚些时候会召集全村人,把这些惠民的好政策告诉他们。
此时,负责处理事情的刘槐,也迈步走进房间。
“明府,您交代的事情已经办理妥当,东西都在大门外,您要不要看看?”刘槐态度恭敬的向韩成报告。
韩成点了点头,招呼着村老们一起出去看看。
等来到大门外,看见门口堆积着五花八门的东西,远处还站着百余名围观看热闹的村民,让韩成心中暗自摇头。
堆积如山的赃物里,不仅有咸鱼,还有晾晒架和芦苇编的席子。更过分的是,韩成在里面还发现了几件旧衣裤和两只鞋,关键这两只鞋还一大一小,明显不是一双。
这一切看的韩成心中无名火起,狠狠的瞪了一眼身边的刘槐,吓的对方一缩脑袋,赶紧退到一边。
韩成抬腿迈步向那些围观村民走去,张顺此时小跑过来,拉住韩成的衣袖,低声说道:“明府,注意安全。”
韩成对张顺的提醒充耳不闻,甩开对方的手,几步就来到那些村民面前。
那些村民里,很多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官员,一时紧张的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也有昨天参与了永宁村冲突的,也上缴了赃物,心里惧怕这位大老爷抓他问罪。
韩成亲切的向众人打了声招呼,这才说道:“这里有昨天参与冲突的人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拿不准大老爷的意思,不敢作答。
韩成看众人的表情,也不责怪,只是转头看向站在后面的刘槐,示意让对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