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越还能不能让族人睡个安心觉!”
有人心道不好,准备暗自离去,有人心有凄凄,拽了拽外衣。
古越不大,高家的事明里暗里早就传遍,谁不知道怎么回事?另一头可是族长亲侄,谁敢掺和。
“吴奇,你家三亩水田紧邻王钱,可敢放心出海,留老父母耕种薄田?”
“杨青,王家水牛年年吃你家谷子,就是要你卖田,现在这情况,还敢不敢留着?”
这些都是高岷石垒先前抱怨过的,苏问临时抱佛脚,直接点名,以期激起他们的同仇敌忾之心。
果然人群一阵骚动,族众忍不住议论起来。
黄一桥见状,决定退开,把场合留给匆匆赶来的王钧。
李陈两族老亦是赶到。
“苏问,无事而鸣钟,你可知犯了大错,还不下来向族长道歉!”
李嘉阳率先开口。
白瞎一副仙气飘飘的皮囊。
苏问内心鄙夷,不搭理他。
王钧踱步走向高台,稳稳站在边角。
“今日风和日丽,族人都等着采珠交税,你苏问是何居心,要敲钟扰人,难道自己有把握交税之后,就不顾族人死活?真乃狼心狗肺。”
苏问哂道:“族长不必给我扣大帽子,我还没有像王家一样歹毒,坑害族中兄弟,只是有件惨事,为族中兄弟考虑,不得不提醒他们防备,免得辛辛苦苦采得玄珠,最终到了王家兜里。”
“信口雌黄!”
咣~~~
钟声掩盖王钧的斥骂,苏问提高音量。
“老父母辛苦一辈子,没有死在风浪中,没有死于伤痛折磨,反而死在族长亲侄的锄下,族中兄弟扪心自问,高岷大哥是不是满腔冤屈?
吴奇,高岷大哥冤不冤?”
杨青,高岷大哥冤不冤?”
陈孟头皮发麻,他何时见过这样流氓的画面,都想替藏在人群的吴奇杨青喊冤,又不是我干的坏事,反复点我们名字做什么。
但他不知道,吴奇杨青,以及和高岷相同情状的人,正为高岷憋屈,想着若是这种事落到自家身上,该当如何。
而苏问之所以喊他们的名字,正是因为他们跟高岷处境相似。
“狂徒贱种,妖言惑众,上不遵族规,下轻蔑族人,给我打!”
王钧终于忍耐不住,他没法坐视自己的权威一次次被苏问打击,不管事后弥补多么艰难,此刻必须给予震慑。
否则族人异心一起,王氏百年积威毁于一旦。
王氏主脉青壮,就是那些能在名字中带上五行偏旁的族人,非常听从宗长命令,此刻王钧大手一挥,他们连忙杀上来。
苏问连连撞钟不止,同时高喝。
“族人们看啊,这就是古越族长王钧,何等的威风满面,为了包庇凶手,连族老族人都不放在眼里,想打谁就打谁。”
李嘉阳胡子乱跳,陈孟瞪大眼睛,黄一桥东张西望。
唯独王钧脸色阴沉,扫视族众,心中烦躁得紧。
“打!”
见状,苏问哈哈大笑,推动撞槌迎向王氏青壮,同时抄起事先准备好的扁担,迎了上去。
“王家狠,高家冤!”
石垒一声高喝,举着扁担冲向高台。
“王家狠,高家冤!”海柯等人附和,并肩子上。
高岷情绪所激,也要跟着,被越芗拉住,叫他守在灵前。
高台之上一片混乱,仿佛在演群魔乱舞的社戏,有扮人的,有装鬼的。
族人在高台之下,看得眼睛发亮,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过年呢。
“给我打,触犯族规,无视族长,打死勿论!”
王钧高声发令,回头冰冷的眼神盯着人群。
“古越族人当以苏问为戒,不要以为录了仙籍,就能高高在上,无视规矩法令。”
吴奇杨青拳头捏得青筋暴起,恨不得冲上去帮忙暴打王族青壮,只是黄家青壮未动专等着防备他们。
争斗纷乱,苏问免不了要挨上两下,王家狗腿下手可狠。
他忍不住心里暗骂林羽,都发了信号还不来救场,当时在芝兰楼夸咱们兄弟义气足的派头呢,收玄珠时的爽快呢。
“欲悲闻鬼叫,我哭豺狼笑,今日舍此身,但求乾坤到!”
苏问吟哦短诗,听得族人热血沸腾,直感觉悲愤之气冲霄,几乎都要遏制不住怒气。
李嘉阳却只是冷笑。
“会占些歪诗有什么用?没有拳头,还不是要死在棒下,王钧连手都不用脏。”
话音刚落,陈孟还没来得及接话。
就听到远处传来一声长啸。
“乾坤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