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有成者,多半两种面貌,其一就是王漛这种,风华正茂,年轻英武,另一种就是阮逸这种,状若中年,成熟稳重。
然而,面貌并不代表年纪,更不代表威严,哪怕你再成熟稳重,若是修为不高,气势不够,对别人来说,就是玩笑。
就像阮逸这样,鼓足派头却只是这种程度的言语打压,对于苏问不值一提。
入圣修士如何,上品仙官又怎样?他什么样的大能高修没见过,巧言令色求一丝生机的鼎南七,非常能装却被一击抹杀的章之皓,前倨后恭,只求活命什么都吐露的吴恒,有多少人比岑畅高尚?
七情六欲,欺上媚下,各种丑态,不比凡人高明,不过是武力超绝罢了。
“台郎,事出有因,听我解释。”苏问淡淡道。
他这样不疾不徐的态度,让阮逸的威风好似落到棉花上,没能造成轰天裂地的声势。
“若是你尽职尽责,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糟糕局面,所有责任都在你。”阮逸恶狠狠道。
原来是想甩锅?
苏问简直无语,还以为真是公事公办呢。
“属下没能按计划完成任务,还望台郎恕罪,只是非常时期,还望台郎以大局为重。”他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阮逸斜睨他一眼,将纸条丢给他。
“延杰传讯说古越山上发现莫名坑洞,王漛失陷,要借鹤鸣人马过去探索,等我调度好人手过去,两人踪迹全无,岸上海中搜索一大天,没有延杰的气息倒罢了,连王漛都干干净净,这事麻烦了。”
苏问大惊失色。
“延家两兄弟俱是折损在此次差事中,岂不是……”
他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虚汗。
这做派倒是让阮逸舒服很多,哼道:“知道事情严重性吧,逆贼消息点滴也无,却连连损兵折将,回到部府,能是好相与的?”
“台郎,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这苏问孤家寡人,整个人就像杂草突然冒出来,我们至今连一副完整画像都没有,怎么追在屁股后面找人?何况……”
“何况什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苏问道:“我怀疑苏问背后有人。”
阮逸道:“废话,没人扫尾,他的行踪能抹得这么干净?”
“我怀疑王漛有大问题。”
“嗯?”
苏问神神秘秘道:“昨天,我先是按计划用战书骗走金战锋,然后借吕孟支走王漛师兄,把王漛钓出来,收到求救书的王漛,却非常平静,根本不想搭理,还说什么师尊有命,不得出院。
等我不得不现身,如实相告计划,他才勉强答应,说要准备一番,今早出发,可我在客栈待到天亮,按约定时间去找他时,迟迟不见人出来,我大费周章,反复打听,才知道王漛连夜就走了,我又惊又怒……”
阮逸打断他:“当时为什么不发鸽信告知我?为什么等到现在才回来?”
吴恒没教我怎么唤鸽御鸽。
苏问暗暗腹诽,脸上却堆砌笑容。
“因为我不知道该不该跟台郎如实汇报。”
“嗯?”
“台郎,我们的任务是调查杨台郎在海上遇到的少年,他十四五六,出海采珠,手持古越王渔的牌符,对也不对?”
“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