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尊者要杀的是天鼎仙情司离字台副台郎,而不是天鼎蜃楼丁字行者。”苏问笑道,“我还有要事在身,今后有缘,定会再见,告辞。”
说完驾起剑光,冲着延峰而去。
乐知鱼望着他远去的身影,低声道:“苏问……”
默然良久,乐知鱼来到紫阳族找到紫修,将他的鳞牌还给他。
紫修骇然失色,连忙跪地求饶。
“我受了你们紫阳的人情,此次就揭过,下不为例。”
“行者不敢再犯。”
紫修接过鳞牌,迟疑半晌,还是问出声。
“他还好吗?”
“好得很。”
“这么说,王漛死了?”
紫修记得,苏问曾经跟他说过,收到王漛失踪或陨落的消息后,前往山隘取回鳞牌,现在苏问好得很,那么剑溪近百年最负盛名的天才……
乐知鱼背负双手,淡淡道:“恐怕死的不止区区王漛一个。”
紫修想要求问,但是刚刚犯错被抓现行,只能按捺。
“剑溪恐有大变,我须得赶紧走了,你通知族中,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夹着尾巴做人,不要冒险,否则屠族灭部旦夕之间。”
“谨遵尊者法令。”
紫修惴惴不安等待数日,收到天鼎仙情司陨落三名上品仙官的消息,人都麻了,以至于天才王漛都变成微不足道的注脚。
人比人气死人,苏问修行不到一年,就能跨越五阶,斩杀六阶,咱们蹉跎半生采气都小心试探,真没意趣。
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自己曾跟他有过一面之缘,还冒险襄助,若是将来苏问做成宏图霸业,紫修这个注脚总比王漛光彩。
“继续走下去吧,苏问,斗珠部府的未来需要你这样的人担负,我不够资格。”
紫修握着鳞牌,望向古越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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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知鱼重回折节山,找到林简,道:“跟我去天阳吧,剑溪数州容不下我们了。”
炼化丹药一夜,林简伤势渐复,问道:“尊者,古林族会有事吗?”
“你更应该担心自己。”
“我不过是采气都不到的卒子而已,跟部族相比,不值一提。”
“荒唐,没有蜕凡哪有采气?没有采气,何来藏神?若是一点风雨,就垂头丧气,你不适合待在蜃楼。”
林简默然。
乐知鱼道:“见到总掌,知道如何回话吗?”
“知道,鹤鸣抓着苏问不放,我不适合留在剑溪。”
“怎么从部府出来的?”
“蜃楼前辈出手。”
“你以为的蜃楼前辈,马上就要传出死讯。”
“啊?那是……”林简惊道,“那可是上品仙官,天鼎仙情。”
乐知鱼忽然觉得,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藏神都能死,入圣死不得?你不要牵扯旁的,就说自己是被放的,个中缘由并不清楚。”
对于乐知鱼和林简的避祸计划,澹台晚明没有多问。
六月海市创伤太深,天钟蜃楼又不知出了什么事,这股紧张肃杀的风气蔓延,天鼎蜃楼行者若要继续修行,只能去华阳两域,何况这俩人本身就漏了行藏,不躲危险性很大。
然而送走两人之后,澹台晚明就发现事情不对,好像剑溪州发生许多了不得的事情,却没人跟他详细汇报,还是天鼎仙情司频繁调动,屡屡大动作才惊醒他。
“阮逸、延杰、吴恒、王漛尽皆断定陨落,凶手……古越苏问?”
澹台晚明以为看错情报,是谁乱甩锅,结果仙情司内应信誓旦旦,说他确定卷宗上就是这么写的,阮逸小队引蛇出洞,却偷鸡不成蚀把米,三人小队连带两个诱饵,全部被定为击杀,天鼎仙情总部长老勃然大怒,提高案件等级,要犁一遍整个天鼎十二州。
“贼喊捉贼?”
澹台晚明没法判断,报知鼎主亦是茫然。
“苏问再天才,没有资源也过不了养气境,他就算三头六臂也不可能干掉三个入圣修士,更别说让这三人连消息都传不出来,简直胡说八道,倒像是仙情司找借口兴风作浪。可除了我们,谁会连杀三个仙官,最关键是王漛怎么会死?”
“现下仙情司动作频频,各处不敢联络,总部就像睁眼瞎呀……”澹台晚明叹道。
“传信虹州,仔细清查苏问,查他到达时间,行为有没有什么异样,若杀人之事真跟他有关,捉他回来!”鼎主断然道,“我允许一头狼变强,但不能让老虎强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