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浩然得知他回来,连忙中断修行凑过来,询问采珠收获。
他只是言简意赅地回答,不佳。
于是,顾浩然请教秘术。
苏问稍一思量,有保留地讲述秘法施为的诀窍。
“嘶……”
顾浩然倒吸一口冷气,看苏问的眼神不似生人。
“元气何等凶猛,经脉窍穴何等脆弱,流云哥怎敢如此大开大合,任意施为,稍有差池,不死也伤,岂非得不偿失?”
“学我者生,似我者死,你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琢磨适合你的秘法。”
苏问声音淡淡。
“所谓法术,好比铸造之法,把金银铜铁铸成农具、刀枪、车驾,皆看你想怎么用,铸农具自然是最简单的,功法上经验很多,元气行走路线,催动窍穴都屡经验证。
可农具耕地固然爽快,若是对敌,就是自找死路,作为仙情修士,不是斗人就是斩兽,你觉得农具合用么?”
顾浩然颇为犹豫。
“不必强求,可当奇闻轶事,听过就忘,不要因此生出执念。”苏问道。
“我是在权衡,是冒险琢磨法术合算,还是攒钱购买法器合算。”顾浩然长叹,“思来想去,都很艰难。”
不必多说,苏问懂得。
除却少部分人,绝大多数修士面对修行物资的获取,都是极其艰难的,从开脉丹壮骨汤,到和气液元石,每次升阶以为能松口气,但只要向前走,都得持续投入玄珠。
无论分出玄珠购买强力法器,还是琢磨法术,都不是什么好办法,前者所需多,后者风险高。
顾浩然的决定,苏问并不知道,只是该讲的都讲了,算是酬谢他的两万玄珠借款,虽然还得很快,但积极向自己靠拢,表达善意,还是需要回应,免得自己成了瞎子聋子。
从他口中,亦是得知不少虹州故事。
“金鳌总管庄修道立足入圣巅峰多年,始终不够功劳获准进阶藏神,因而这几年越发猖狂,扫荡外海采珠,阻止船队击杀海兽,甚至说……”
即便在房间中,顾浩然都有些担忧,四处张望一番,小声道:“听说他勾连好几位相同处境的老一品仙官,时常纠集人手攻伐部族贝场,夺贝抢珠,以提高产出累积功劳,其中就包括……”
他指了指上头,道:“所以我是真心劝流云哥不要莽撞,总管下手既黑又狠,即便你是纵情族出来的,若是耐心消磨尽,亦不知道会做什么。”
苏问面无表情,道:“我知道了。”
再上值,他便不再强行出头,非要将异兽斩杀干净,反而佛系,有些撒手不管的认命味道。
此举,迎来广泛好评。
顾浩然觉得跟流云哥的关系拉近,听了他的建议,懂得进退。
虞望副队正则对夏忝得意洋洋,说他的怀柔计谋立功,纵情流云吃软不吃硬,宋岳上来以他为首,好言好语,登时让这个大族公子心软,打唐奇的脸无所谓,损了宋岳的功劳会于心不忍。
唐奇更是高兴,麾下忠臣全部重创,组内正是风云变幻的时候,倘若苏问起什么幺蛾子,他根本没有任何信心兜住,现在这样和和气气非常棒。
苏问若是知道这些人的想法,一定无奈,他只是想节省元玉而已,毕竟兜里只剩十块元玉,消耗太多没得补充,何必吃力不讨好?
就这样稀里糊涂度过十月。
他渐渐不耐烦。
上次元潮爆发之后,再度爆发一次小的,但是没被唐奇组撞上。
眼见光阴如流水般逝去,却一无所获,内心紧迫的苏问又想出去折腾。
矿场突然下来一张调令。
“金鳌矿场元潮频发,特调纵情流云前往支援,归期视矿场情况而定。”
落款是绝崖总管吴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