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沧愕然之色一闪,红芒之眼上下看了一眼欧阳艳,恶毒道:“不知死活的东西,且让你看看什么是聚丹后期四层巅峰!” 欧阳艳在他说话之间,嗤嗤一笑,纤纤身子一抖。右手飞快地打出两道“子青禁”护身。几乎在打出禁制的同时,右手一指,极剑飞出。娇喝一声,左手连抚两下寒冰古瑟。 瑟气化作二百五十六道尖刀利刃,虚空出现无数紫光波纹,遮天蔽日。 周沧嘴角带着一丝惧怕之色,心知周氏宗大难临头,宗中无成婴修士坐镇,如今周凡已死,修真会也未必出面帮助自己。他右手一拍布囊,两块王笏飞出,在眉心一印,一块把这危难之机通知本宗弟子加强防备。一块请求好友“阎王”支援。 接着一个小黑鼎托在左手,黑气腾腾,口中一念咒,黑鼎变大,数十条黑芒如一条条铁链,叮叮当当射向空中的极剑、瑟气。 “哗!” 极剑被挡打偏向。 “嘟嘟!” 黑芒铁链崩溃! 但,还是有几个尖刀利刃毫不客气地刺入周沧的胸口,他喉咙一甜,鲜血喷出。 欧阳艳,感觉丹田内的那还成形的五色金丹之气,似乎有些泄出,美目一内视,只见那气团周围有着许多白、绿、黑、红、黄五色气泡。刚才的剑瑟同发,强调元力牵引致。若是再同时一发,只怕是那气团将要溃散。 如果气团溃散,那她这七年的炼气算是白费力气了。更严重的是,她此生再也无法修炼了。甚至会有性命之忧。 但,她此时此刻顾不得这许多。 欧阳艳朱唇微启,白齿如玉,轻吁一口元气,化作不计其数的绿色禁制符号。 这些禁制符号正是组成“子青禁”极小的禁制单元,顺着周沧桑的瑟气之伤,畅通无阻地进入他的五脏六腑,眨眼间封住的了血液流动。霎时周沧青筋暴露,鼓着的一口浊气怎么也提不上来。 欧阳艳看都不看他一眼,不假思索,左手一掐诀,禁制单元散开,势不可挡的封印住他的五色金丹。 周沧气血畅通,顿时整个人仿佛雨后初晴的舒服。 她面色苍白,体内的五色气泡,消失,气团似乎马上要扩散。 她右手一拍布囊,无数元石丹吞入口中,元力得到补充,气团恢复正常。 她委婉一笑,艳丽如三月阳光。 周沧双目圆瞪,布满黑色血丝,看不到她有半点杀机,反如柔情似水的绝美之色,哪里是要杀他啊,分明是秋波明送! 周沧一呆,这才发现,这竟是自己的回光返照在对方身上,才知道自己的死期不远了。失声道:“这是什么法术?” 欧阳艳淡淡道:“禁制阴元!放心,并无杀气,只起折射生机和指引法器之用!”说着,纤纤玉手一掐诀,这动作清逸洒脱。是谁也看不出来,这一个掐诀,正要取了周沧的性命! 周沧望眼欲穿,见好友“阎王” 竟不前来相助,无奈一声长笑:“靠人莫如靠己!凡人如此,更何况修士!”低头、一脑空白。 忽地,那偏向的紫光极剑,毫不迟疑的自动对准周沧的金丹之位。 “嗖!” 周沧只觉尾椎一震,刹那间,一道紫芒卷着一颗绿色金丹从自己丹田,准确无误地落在对方手心。 欧阳艳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右手轻轻一拂,丹上的禁制阴元散开,张口吞下。声若肌珠:“多谢相送!”应声一指极剑,毫不费力地切下周沧的头颅。顺手打出一个“火龙术”,周沧的无头之尸化为虚无。 她收了周沧的布囊,拧着周沧那血嗒嗒的头颅,身姿一摆,往月山方向飞去。 月山,亚非国红厝郡枫林镇之西,似一个漂浮的岛屿,面积不大,树木繁茂,灵气充沛。让人称奇的是,此山的形貌,居然随着月亮的变化而变化,十五最圆,故叫做月山。 周氏宗的阁楼殿宇之门,都是朝着月亮而开设。每当月圆之夜,屋内银光铺满,明晃晃的一片。 周氏宗的宽敞干净的广场上,一百多名金边白衣、筑基前中期弟子,剑拔弩张,排列成矩罡阵队。个个抬头张望一个白点,正向这里飞来。 白点渐渐变成人形。 待他们看得清楚时,这个人形已经停落在正殿之顶。 墨丝披肩,人停白衣静止,轻轻而垂。 淡眉秋水,玉肌似春风抚,润滑如油。 清香幽幽,叫人无不为之一动。 她右手提着一颗血滴滴的头颅,淡淡一笑,干净利落地向人群挥去。 “砰!” 那头颅掉在地上,滚在矩罡阵队中心。 广场上的金边白衣弟子,一个个目瞪口呆、面色苍白,吹嘘不已。 “这……这是……” “师尊?!” “不可能,以师尊的修为……” “这明明就是师尊啊!” …… 突然,一个留着落腮须的弟子,壮着胆子,对殿顶之上的白衣少女质问道:“你是何人?这,这是怎么回事?” 白衣少女理都不理,右手虚空一抓,一条火龙幻出,轻轻一指地上头颅,呲呲两声,凭空消失,只有一股糊味散开,白衣弟子个个鼻尖一耸,恐惧之气袭卷而来。 “这宗主,本少女做得,还是做不得?”白衣少女不紧不慢地说道,两眼一扫,目光霸道无比,这一刻,似乎大地都在发抖。 那些金边白衣弟子,个个觉得在她这目光一扫间,仿佛透明一般,毫无隐秘。修为低一点的,不由自主地脆到了地上。 落腮须弟子,寒光一闪,戾气横生,在场的只有修为筑基中期四层,是周氏宗的代理长老,这是周沧临死时发出玉笏中的安排。喝道:“哪来的妖女,敢在周氏宗放肆!我周北死也不放过你!” 白衣少女,一螓首,目光明亮,道:“你,有几分胆色!但,如今的你不应该与我为难!”说着,右手一拍布囊,飞出一粒“兽魂丹”,劲直打进周北的口中。 她轻描淡写的念道: “爆!” 周北瞬间化成一片血雾。 金边白衣弟子见周北死,惊慌失措,魂飞魄散,双膝一软,脆到地上,深深一拜! “宗主!” 声如洪钟,显得格外真诚。 白衣少女,微微一点头,目露一丝赞赏之色,道:“从此,我便是你们之主,没我有的允许,不得打扰。为者,有如周北!” “是!”百来名金边白衣弟子恭敬道。 白衣少女从殿顶徐徐飞下,右手一散,每人发上十颗元石丹,面色平静而有力道:“从今日起,此宗不再叫周氏宗,而是叫月山宗。强者为尊,但禁止同门相残,违命者,死。” 这白衣少女,正是欧阳艳。 她对一名筑基中期弟子,随手一指,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位弟子一惊,一脸发白,失声道:“小的……小的木不同。” 欧阳艳一顿,暗道:“以前的周氏宗,本是一个周氏家族而提升为宗派的,怎么会有木姓弟子呢?……” 她正思考间,机灵的木不同,一眼看出欧阳宗主的心思,忙小心地说道:“小的,的确是木姓,原本是一名湘阳郡的散修。正巧那天遇到原先周氏家族的晋升大会,被修真会的使者看出,小的非周氏之一脉,想要杀掉,正好当时周沧之子周凡认出了小的,在他的建议下,周沧收为弟子。原因是,小的一次偶然的机会,阴错阳差的救过他一命。” 欧阳艳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你不要左一个小的,右一个小的,本宗主没这么多规矩。好,木不同,你代周北长老之职,其余不变,你们各行其事,好自为之。” 金边白衣弟子们看了看手中的元石丹,喜不自胜,小心地收进了布囊。 “十粒元石丹,十粒啊,我怕是十年也积累不了这数量。太贵重了,我做梦也没想到!” “新宗主,还真是大方,看来很是关心低等修士,比起那周沧好上百倍。” “就是,周沧把所有修炼材料据为自有不说,还对我们想杀就杀,不问理由,想逃都逃不掉。” “可惜啊,可惜!这位新宗主也不自我介绍下……” “这还用问?自从周沧急发回来的玉笏就知道了,这位肯定是那位叫做欧阳艳的少女,如今当了我们的宗主。” “以后我们得好好为宗主效命,前途无量啊。” “那周北真是不知道死活,竟想和宗主做对,也好,再也不用看他的脸色了,有了这位欧阳宗主在,我什么也不怕,要永远留在月山宗,为月山宗效力,唯宗主是从!” …… 欧阳艳并不刻意去听他们的私下议论,偶尔也会听清几句。她自是知道,他们并无阿谀奉承之意,而是发自内心的敬重。此时的她,突然有一种家的感觉。这种感觉七年前就没有了,如今似乎又找了回来。 又看出他们对她的又敬又畏。 不由地一声感慨:“月山宗……月山宗,以后这月山宗就是我欧阳艳的家!”她右手一指眉心,口中念咒,整理了从周广顺那里得来的记忆。 按照他的记忆,很快飞到他的洞府大门之外。 左手一个掐诀,洞府大门轰的一声打开,精纯的灵气铺来,让人顿感清新飘逸。 欧阳艳一声暗叹:“不愧是长老的洞府,在这资源贫瘠的奥及大陆上,灵气还这么精纯!不知道有没有对自己有价值的东西。”不禁对这洞府有了一丝丝期待。 她走进散开神识一扫,除了一张茶几和一套茶具外,并没有她有想之物,比起那白璐的洞府来,简直是一贫如洗!她这一放松,忽感疲劳上来,也不急着整理那个老鬼的布囊和另外的三处洞府,不由分说,盘膝而坐在薄团上,微闭倩目。 不知道过了多久,欧阳艳一丝喜色很快地闪过,表面平静如水,但内心立刻陷入沉思。若是不细看,却是看不出来。 经过这些天的战斗,她的人生的确提高了一个层次,但她并不就此满足,等待她做的事多如牛毛,比如报仇。而修炼成仙自是她的梦想…… 她知道,之所以能坐上这宗主之位,全赖对方的修为都在自己可以击败的法力范围内。凡间有云: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修真界更不例外,反而更加的残酷! 还有那个“修真会”,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对自己有利或是百害而无一利,这点就连周广顺的记忆里一点痕迹也没有。不由地对此谨慎起来。而对那神秘的白骨宗也是如此,从那卢泽东的记忆中也没找到更多关于白骨宗的情报…… 她也知道,要当好这个家,抵抗外敌入侵,修为的提高是唯一的保证! 所以当务之急,是招回妹妹欧阳茹和林洪,代掌月山宗之事,腾出身来,找出“紫石结晶”,看能否突破筑基圆满,踏入聚丹期。这对她来说,的确振奋人心,更是一种期待! 她右手一拍布囊,一块空白玉笏飞出,一把抓在手心,往眉心一印,接着手指轻轻一弹,玉笏消散。 这正是对妹妹和林洪的传音玉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