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拿起桌上的紫荆纱花儿,细看:“这花儿的做工难得,虽不至于价格昂贵但耐不住数量多两大箱子的纱花儿很有几个钱呢!你这堂哥倒是出手阔绰。”
“他每年都要破费一回,给我们兄妹的礼物也都是别出心裁很得人心。”西子一笑。
两人正说着,便听得一声:“这可是进了玫瑰阵了!”不是瑞彩又是哪个。
两人起身相迎见瑞彩一袭青莲色纱裙,反绾髻上只有一根白玉钗西子道:“她这一身倒是凉快!”
“可不是,我最怕热。”瑞彩已经用起了扇子椭圆形的竹柄团扇绣着紫菀。边摇着扇子边吸吸鼻子:“你这闺房里可真够香的!”
说得两人都笑起来:“这是好几种香露的味儿呢自然香透了!”
瑞彩看看西子的发式:“你这个头又好看又简单,上街赶集也使得呢!不愧是瑛园的手笔!”说着又打量瑛园:“你自己倒懒省事抓了个鬏儿就出门了?”
笑笑也怕热又不是第一次登门了,便穿着随意了些自己给自己梳了个蓬松丸子头只别了个银点翠的碧眼儿蜻蜓啄针。玉色的蕉布窄身衫儿,大裙摆的细麻布裙,扎染成粗犷的蕉叶纹,只在衫子的腰间绣了一只休憩的翠鸟。
“她穿什么都好看。”瑞彩总结。
西子一早便答应了带笑笑和瑞彩去参观温家种植的奇花异草,于是三个友人便往屋外走。
“上回来你这儿,也不记得有这么多玫瑰,”瑞彩打量着楼梯旁每隔几级台阶就摆放的盆栽玫瑰:“今日看来,真不愧是玫瑰温家了。”
三人一同下了楼,院子里更是个玫瑰世界,西子轻叹一声:“玫瑰向来不被称颂,我这也是无奈之举,再过一个多月就是玫瑰宴了,总得都摆起来才是。”
瑞彩望着院子里的玫瑰藤:“绕藤的玫瑰倒是可赏的,那盆栽的总觉得不适宜多摆。”
西子:“说的是,但总不能把藤引到屋里来吧。就算花匠能做到从窗口引进去,可这窗子难道终年开着么?”
瑞彩想了想:“就跟重阳节摆九花山子似的,咱们也可以把盆栽摆成玫瑰山、玫瑰塔。”
“这个倒是想到了,打算在宽敞的地方就那么摆。”西子引着两位好友出了自己院子,穿过一片千层岩的水帘,向园子东面走去,“那边有大片玫瑰圃,还有种植着奇花异草的琉璃棚。”
瑞彩按捺不住欣喜:“听说你们家还有黑色玫瑰呢!”
“黑玫瑰早已不稀罕了,如今倒有个更珍稀罕见的了。”西子一笑。
“哦?也是玫瑰么?”瑞彩好奇地问,又拉拉笑笑,看其似是在走神儿:“瑛园想什么呢?这样入神。”
笑笑的思维被从浮生六记拉回来,这本书是后来人写的,本朝该是没有的:“你们可知道活花屏风?”
“活花屏风?”两个人异口同声问道,“怎样个活法儿?”
笑笑仔细回忆了一下书中的记载:“有点儿像咱们园子里的蔷薇架子,只是挪到了屋里。”
瑞彩瞪大眼睛:“屋里的地上种花?那些蔷薇架子木香棚,都是种在土地上的,在土里插上木棍儿竹竿子做架子。屋里的大理石地面,要怎样种花儿呢?”
笑笑咬咬嘴唇,想着怎样解释更能让人听得懂。
西子也不免道:“就算能想法子种了,但屋子里毕竟不比外头,太阳根本晒不到,花儿的颜色也必不会鲜艳了。我那屋子里的盆栽玫瑰,每天都要搬出去晒太阳的。”
“这我知道。”笑笑想了想,“你们说的这些,活花屏风都能做到。”
“呀?”两个人再次异口同声。
瑞彩的想象:跟建大坝似的,在屋子里坯上一坡肥土,然后插上竹竿子做架子,再种上玫瑰藤,把窗口凿大些,让日头晒进来的多一些怎么上粪是个问题,西子在哪儿睡也是个问题
西子的想象:可能是有一种叫活花屏风的玫瑰,能自己走动,到时辰了就出去晒太阳,晒够了就自己回屋里也不知道这家伙会不会端茶倒水,是不是连丫头都可以省了
笑笑清清嗓子:“用盆栽的藤本玫瑰就可以做到,将竹架子固定在花盆两侧,引着花藤绕架子生长。因是花盆,两三个人抬着就能挪动。每天抬出去晒晒太阳便是了。”
看到其他两人惊讶的眼神,笑笑又道:“我若没说清楚,可以给你们画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