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鸾枝笑道:“谁家不是如此,不过是看过之后再给姑娘粘上罢了。我们家省事,连浆糊都省了,长辈们看过之后,就直接让丫头送过来。”
这也太没有了,笑笑蹙蹙眉,忍不住问道:“男女之间是不是不可通信?”
“虽说没有明令禁止,但总归要避嫌,”贺鸾枝噗嗤一笑,“有时候大家在信上作诗玩耍,我那表弟偶尔填上两句,都有意把字写得大大的,好让长辈们看清楚。简直恨不得写到信封上一表清白。”
众人听了都掩口笑,看来都有同感。
笑笑道:“那倒不如省去信封,做成明信呢。”
“明信?”众人都以为笑笑在说笑,贺鸾枝道:“到时候便让瑛园做个明信出来,咱们大伙儿通信全用明信,让民信局和长辈们全都看看咱们的清白!”
西子道:“那就跟帖子的样式差不多了吧。”有时候,笑笑特别佩服西子的聪慧,可不是么,请柬跟明信片的样子的确有些相似。
“还说呢,你们家的帖子做好了没?是不是跟闻香会的帖子似的别致?”夏凉对精致的纸制品没有抵抗力,无论是彩笺、请柬还是四季历。
“正做着呢,定然不会叫大家失望。”西子看了看笑笑这次的玫瑰宴,温家是下了决心要大办,请柬式样选了十几种都不合心意,最后还是瑛园的法子好,用了个什么押花的手艺,将风干的花草贴在请柬上,形成图案,非常别致罕见,也符合玫瑰宴的主题。
夏凉笑道:“依我看,瑛园虽然话不多,却是最有点子,今儿她是新人,按照社规该带来个游戏跟大家玩儿的,真真好奇瑛园准备的什么?”
平日里的闺阁游戏也无非是弹琴下棋,再或吟诗画扇,人数够了便打叶子牌,玩双陆,赛花湖,甚或讲六壬,测字今儿这个做出甜雪来的小姑娘,不知会给大家带来怎样的惊喜。
笑笑扶扶额头,笑道:“我也不过是趁着芒种将至,花神退位,便借机送送他老人家罢了。”
贺鸾枝疑惑道:“到了芒种日,大伙儿总要为花神编花枝做轿马,叠纱罗做干旄旌幢的,难道今日咱们就做这个么?”
笑笑一笑:“不过是个说辞,今儿我准备的是花笺子。”
“哦,原来是抽花笺子,”夏凉一笑,“倒是有一阵子没玩儿了。”
“外头凉快些了,不若去院子里的樱桃树下去抽花笺子呢!”贺鸾枝招呼大家去院子里,外面的天光不再刺眼,从湖边过来的风有了些许凉意。
樱桃树下早就摆好了案和胡床,西子与笑笑忍不住先去坐了坐,与马扎有些仿佛,坐上去很有些弹性。众人也都纷纷落座,丫头们端来了紫笋茶与各样鲜果。
绿腰端来一个竹盘,里面有十几样扇子供众人挑选。
“扇子都是新制的,选了心仪的拿回家去便罢了。”贺鸾枝摇着手里的腰圆乌骨团扇,扇面画着唐代仕女。
笑笑见其中一支折扇格外小巧,便拣出来,打开一看,上面绘着一对儿嬉戏的花猫。
这厢,小笛儿已经摆好了花笺筒,夏凉先一个道:“这里头的笺子倒真是多,比咱们惯常玩儿的多出一倍来。”
笑笑抿嘴一笑:“即是让准备个新奇的游戏,自然不能与咱们平日抽的花笺子一样了。”
这一句话再次吊起大伙的好奇心,笑笑道:“我自幼随家父经商,天南海北的地方去过不少,便是海外也是到过的,因喜爱花草,便格外留意那些罕见的植物,大多都绘制下来做保留。海外各地对不同的花草亦有不同的释义,我暂且称之为花语,权当做咱们今日这花笺子上的赏花词吧!”
花语,花本无语,花语不过是人们对花的寄情。
笑笑也有私心,自从上次在温家提到了鲜切花的事情,便留了心自上一世就希望开一家花店的,但因为种种原因未能开成。现下,母亲有两间现成的空铺子,倒是可以利用一间来卖花的,有温家这么大的资源,还怕没花卖么。
遥想前世,曾经有机会扮演一部偶像剧的女二号,是一个知性文雅的花艺师,所以笑笑下苦功夫背过了含有大段花卉知识的台词,又主动查阅了许多关于植物花卉的知识。苦钻研不敌潜规则,后来,这个角色被白怜花抢了。最终结果,唐笑笑沦为女四号,需要每天歇斯底里地撕裂怒吼,冲进女二号的花房,把所有鲜花打翻在地,没有台词,只要披头散发地嘶吼即可。这一角色被笑笑演绎得非常成功,将女四号对女二号的仇恨发挥得淋漓尽致。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的花谶,或许有命运暗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