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说温三爷常年不在京都”瑞彩与笑笑穿过一片紫红色的玫瑰花圃,“成亲的事情倒不曾听说况且那温二爷还没有成亲呢弟弟怎会先于哥哥?”
笑笑便不再问望着不远处的那座植了满天星的花棚:“我以为你今日定然要用满天星配着玫瑰戴呢!”
瑞彩扶了扶头上橙粉色的玫瑰:“毕竟温家还没有公然出售满天星我怎么好戴着满天星提前亮相呢?要戴也该是西子第一个戴呢。”
笑笑只觉得,这两个朋友自己真的是交对了。既讲义气,又懂得遵守商业规则。
两个姐妹很快便来到那座高高的花亭旁确切的说这座缠满玫瑰花藤的亭子是建在一座小丘之上的,登亭四望视野极佳。
此刻花亭里却已经坐着几位太太了。
瑞彩仔细看了一阵:“咱们也进去吧,这几位太太家里都是女儿,想来也不会打主意打到咱们身上。”
瑞彩这两年练就的有关相亲的敏感嗅觉,让笑笑忍俊不禁。
瑞彩接着道:“即便家里有儿子的,也多是已经成了亲的或是年纪尚小的,离议亲还早着呢。”
笑笑忍着笑:“这下子咱们安全了没人惦记着,便可以放心进去观舞了。”
沿着石阶上了小丘,才发觉这花亭实则是两座并排的八角鸳鸯亭,太太们占了其中一座另一座正好空着,倒像是专给二人留着似的。
亭上的石匾写着:流眄亭。
笑笑不觉得:“瞬美目以流眄,这对亭子处于玫瑰丛中恰如花田之眼,颇有美人顾盼流离之感。”
丫头们给端上了点心和茶,笑笑摆手道:“方才吃了太多花点心和花茶,至今还满口的馥郁,此刻只想喝一杯清鲜的龙井。”
管事的丫头便吩咐着沏一壶上好龙井,再端一碟子薄荷糕与大耐糕来。
瑞彩坐下来,喝着杯中的玫瑰茶:“我倒是极爱玫瑰的味道,百喝不腻呢。”
笑笑轻声凑到其耳边:“那你索性嫁到这一家来得了。”
瑞彩皱皱眉,笑着啐了一口:“在这里还是别谈这类话题吧,那些太太们耳朵尖着呢,像咱们这一般年纪的女孩子,在她们眼中,怕都是自己女儿的敌人呢。”
“木哈哈哈哈哈哈!!”一阵豪放的大笑,把亭子里的人都惊着了,纷纷向外看去,却是一大帮子笑得前仰后合的大老爷们,也不知什么事儿值得这样高兴,其中一个就差笑得在地上打滚儿了。
旁边亭子里的一位太太不屑一顾道:“平日里都是仪表威严的老爷,这时候也不顾身份和风度了,简直得意忘形,放浪形骸!”
另一位太太长得一脸喜相,笑眯眯得像个发财猫:“成日里在生意场摸爬滚打,难得今日放松,大伙儿凑在一起说说笑话儿讲讲故事,这是好事儿。”
“说笑话儿?讲故事?”另一位冷脸的太太,表情严肃地嗑了个瓜子,揶揄道:“能让他们高兴得手舞足蹈,定然是上不得台面的荤段子”
话还没说完,那边又爆发出一阵更加热烈的笑声,笑笑往那边看了看,便见那群老爷笑得浑身颤抖,简直体如筛糠,每个人的脸都憋得通红,很多人都迸发出了开心的眼泪。尤其一两个笑得格外灿烂的,感觉整张脸都快笑烂了。
瑞彩也禁不住瞥了一眼,偷偷用手肘碰了碰笑笑:“看那个人!就穿红衣裳的那个!笑得口水哗哗直流,真恶心天哪,居然用手接着口水继续笑”
笑笑太好奇了,这群大叔能不能借一步说话,让我们也跟着开心开心。
旁边亭中的几位太太也不再言语,闷头嗑着瓜子喝着茶,直到那一声赛过一声的狂笑渐渐远去了,那位冰脸太太才道:“看那袁家的哥儿知书达理的,却不知他父亲是这般样子,方才笑得口水都流出来了。”说着用帕子扇了扇鼻子,仿佛那口水溅到她脸上了似的,“我看,我们秀云和袁公子相亲的事儿还是往后推推吧。”
那位舞着长袖笑得正欢的袁老爷,只怕再也想不到,自己方才魔性的笑状吓退了未来的亲家那无辜的袁少爷更是想不到吧,自己的生命里,从此少了一位秀云姑娘,还少了一位笑比河清的丈母娘。
长得像发财猫似的太太一面吃着玫瑰绿茶卷,一面笑道:“要我说,今日最该恭喜的是曾太太!咱们今日见了那温公子,才知道什么叫貌比潘安呢。”
另一位太太也笑道:“听说在生意上也是块好料子。”
其他几位太太也纷纷笑着看向一位身穿宝蓝色妆花纱扣身袄的太太,想必这一位便是那曾太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