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和妈妈离婚的话,您可以放弃我的抚养权吗?如果沐家要抢的话,就算妈妈是周家的人,也抢不过您的。”
空气骤然沉默,压抑感随之而来,沐庭州喉间的涩意再次涌起,隐约的带着些刺痛感,像是针头卡在了喉管里,一个个字砸的他头晕目眩,搭在知知肩上的手刹那间失力垂下,他艰难的开口:
“我和棠棠不会离婚,我们不会离的。我知道我以前做的很不好,但你们说的我都改,知知至少该给爸爸一次机会,一次就好。”
沐言知眼眶红了些,那支钢笔已经开始发烫,他死死的抓着,带着些哭音:“可你一直都处理不好家里的事,大家都在为难妈妈,我不喜欢这样。我不喜欢你们一个个的欺负妈妈,更不喜欢他们拿妈妈开玩笑。”
他回来是为了能让妈妈过的更好的,不是为了他而妥协,妈妈可以喜欢老爸,但绝不能是建立在他的基础上,因为他被束缚着一点都不好,他不想妈妈因为他被锁在沐家。
过去的他年岁小,却也知道他们结婚只是因为他,因为孩子被为难的凑在一起,沐言知宁可自己没有出生,宁可当初就把他打掉,至少没了他,周家照样会找过来,妈妈会有属于自己的亲人,新的孩子,而不是因为他,最后只剩下了一种选择。
“不会了,我今天已经把于家的事解决了,于家内斗,老夫人送去了国外,至于沐家这边,我们以后再也不用回老宅,不管大小事都不需要回去,你们不需要喜欢他们,如果这边你们害怕他们找上门,我们就搬走,你们别扔下我。”
沐庭州语速加快了些,因为慌所以声音都有些抖,他本不该把这些事说出来,他向来喜欢自己全部受着,可沐庭州清楚,知知不肯接受他,棠棠必然也不会再要他,他向来清楚自己的定位。
他们之中任何一个有半点这样的念头,最后被抛下的必然是他,棠棠很爱知知,知知亦是一样,他若是撑不好手里的伞,他们绝不会犹豫半分,会第一时间先放弃他。
沐言知抹了抹眼角的泪,他倔强的偏开脑袋:“那,她逼你,爸爸会答应和那个人生一个孩子吗?”
沐庭州抽了张纸巾给知知擦了擦眼尾,提着的心放下了些,他轻声问了句:“在知知眼里爸爸就这么不值得信任?还是知知觉得爸爸很没用?”
“可你当初和妈妈就是这样有我的。”
沐言知吸了吸鼻子,他不想让老爸伤心,可妈妈本来就没有家人,只有他了,他必须跟着妈妈走,老爸要是让妈妈伤心了,他是不会要他的。
当初的事就算没有人在沐言知面前说过,但那些传闻或多或少的传到了他面前,因为药物所以有的他,都是被迫的。
“谁告诉你的?没有被迫,也,不是被迫。”沐庭州捏了捏知知的脸,温声解释。
过往的记忆时隔太久,在那之后,好像一切都被刻意的模糊掉,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想不起来,甚至要忘记那一晚所发生的事,下药是真,可他比谁都清楚,那点药不足以让他失控。
他是自愿的,自愿被她压着。
记忆的碎片在此刻一一的拼凑在了一起,但依旧模糊和零散,明明才几年,却让他开始忘了最初的一切,心中有种落空感,好似缺失了某一段东西。
‘你能不能别跟了?’
‘我就远远看着,不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