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浓浓的不解与疑惑,即使属于千长一职的饭食很是可口,但回到营寨后,张卓却如同嚼蜡。
娥皇也因为饭食的香味儿苏醒了过来,但等其发现张卓吃饭时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之后,其虽然长松了一口气,可内心深处却不知为何升起了一丝不适应。
毕竟前几次吃饭时,张卓可是亲手喂她吃下去的!
虽然其中的一些酸楚不足为外人道,但当被迫体验过那种独特的方式之后,现在忽然冷清下来的桌案,让娥皇忽然有点不习惯了!
夜晚很快到来,张卓虽然很想走出营寨亲眼去确认一下嬴政的具体情况。但营帐内的娥皇,却让张卓忽然怀念起之前一个人独处时的感觉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张卓逐渐忍受不了心中的悸动时,他却发现今晚的娥皇不知道为何竟然显得格外精神。
娥皇毕竟是阴阳家水部的长老,再加上两人接触仅仅只有三天。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如今已经很是紧密了,但张卓并不想让娥皇知道,他今晚曾走出过营帐。
无奈之下,张卓也只能收拾好心情,让娥皇尽快休息。
但两个人毕竟一个心不在焉,而另一个又不想再次认输。就这样,直到张卓双目赤红、彻底地不耐烦之后,娥皇才终于泣子投降了!
夜风习习,皎洁的月光更是铺满整个大地。
等到张卓借着帐外的凉风,将心底的暗火彻底压下去后,他便趁着巡夜甲士刚刚离去的空隙,随手将面甲遮盖住面孔,便纵身跃出了此处营寨。
张卓今晚只是想要确认嬴政是否真的已经到了营中,至于其他的,他并不想多生事端。
但平阳重甲军的统兵主将毕竟是王龁这个,早已经征战沙场多年,并且见证过无数死亡的军中宿将。那么他对于军营中的任何风吹草动,又岂能真的充耳不闻?
虽然张卓行动时很是小心,殊不知他的一举一动,早已经落入了王龁的眼中。对于本就命不久矣的王龁而言,但凡他的心中升起了一丝怀疑,那么杀伐果断的他必定是宁杀错,也绝不放过!
“呛~!”
长剑出鞘声很是微弱,但在这片四周根本就没有一个人影的空地处,这道脆响又是那么的刺耳。
还没到心情剧烈震荡的张卓反应过来,一抹刺眼的寒光便如一个幽灵般,没有带起一丝烟尘,径直刺向了他的咽喉。
“叮!”
“咔嚓!”
急中生智,张卓虽然在最后关头低了一下头颅,以至于泛着寒光的剑身并没有刺到他的咽喉。但将他面孔所遮盖住的面甲,却被其一剑劈成了两半。
“叮~叮~”
伴随着面甲掉落在地上的脆响,后背上已经被惊出一身冷汗的张卓,瞬间便扭身向着来人看了过去。
等到张卓借着月光看清楚此人的面孔时,还没等他为之惊讶,王龁那犹如刀剑碰撞时所产生的铿锵有力声,瞬间便从背后传入了张卓的耳中。
“张卓,果然是你!”
“猎~猎~”
伴随着王龁的话音落下,平阳重甲军的旗帜更是被夜风吹的猎猎作响。而等到张卓环顾四周时,他便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了!
站在张卓身后的王龁此行并没有带亲卫,但那天晚上张卓在王龁营帐中见过的持剑老者,此时正手持长剑拦在张卓的身前。虽然长剑很是随意地斜指地面,但张卓周身的各处要穴仿佛都是它的攻击目标。
张卓的左边同样站着一名持剑老者,虽然他腰间的长剑此刻并没有出鞘,但隐而不露的锐利剑意就像是他的目光一样,早已经将张卓的身躯全部包围。
而站在张卓右边的那名瘦弱老者,虽然其因为所在的位置光线比较阴暗,以至于张卓并不能看清楚他的面孔。但不知道为何,那人却给张卓一股很是熟悉的感觉。
然而还没等张卓在脑海中回忆起这种熟悉的感觉到底是何人,王龁那冰冷的声音便再次传入了张卓的耳中。
“张千长,今夜的月色确实很美!但如果本将没记错的话,这个时间你本该呆在营帐中好生歇息才对,但现在,你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
王龁的声音很冷,但此刻张卓感觉最为明显的,便是那几乎可以令他窒息的浓烈杀意。
“张卓,见过左庶长大人!”
但事已至此,张卓此刻唯一能做的便是躬身向着王龁行礼了。
“不知张千长,可否解答一下,本将刚才的疑惑呢?”
王龁对于张卓的行礼视若未见,他的一双虎目不仅紧紧盯着张卓的双眼,一股从尸山血海中凝聚出来的庞大气势,更是径直压向张卓,想要将他强行镇压。
一时之间,簌簌的凉风虽然很快便将紧贴着张卓后背的衣衫吹干,但更多的汗水,却连绵不绝地从张卓的额头所冒出。以至于张卓不得不抬起手臂,将那些即将滑落到眼中的汗水擦拭掉。
“吟!”
“呛~”
但张卓仅仅只是晃动了一下手臂,一道气势很是凛冽的剑气不仅顷刻间便将张卓的身躯牢牢锁定,伴随着另一道长剑出鞘声响起,刚刚还能肆意搅动张卓秀发的凉风,瞬间便停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