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贤俞不想在多看一眼这位膈应了他十几年的老情敌,提起手中的篮子就离开了。
走到坡下,看见背靠在树上的季寒酥,目光终于不似刚才那般冰冷窒息了。
“不是让你回去吗?怎么还在这儿!”
“爹,我在等你一起回家!”
父子边说话边往山下走,季寒酥几度想开口问他爹,最后还是忍住了。
两人回到府中,季寒酥换了一身衣服,正准备吃饭,宫中来人传他进宫。
季寒酥只好进宫。
到了皇宫,太监并没有将他带去宣政殿,而是弯弯绕绕带到了谢景昀政务繁忙没空回摄政王府时,在宫中休息的偏殿,英华殿。
眼下是午时,谢景昀正在小憩。
大太监苏安脸上不知扑了多少粉,一笑那脸上的粉扑扑直掉。
“武安候还是在此稍等片刻,摄政王连日忙于政务,许久未曾合眼了,眼下好不容易小憩一会儿,还请侯爷多多担待一些!”
季寒酥轻抿了一下唇,道:“好!我还没来的及吃饭,苏公公可否帮我找些吃的来,最近饿的太快!”
苏安连忙道:“侯爷正在长身体的年纪,饿的快很正常,老奴这就去给侯爷寻些吃的来!”
季寒酥点头,转身坐到了太师椅上。
内殿隔着一道帘子,帘子后是谢景昀休息的地方,外殿放置着书册,折子等,是谢景昀下朝日常看奏折的地方。
苏安办事效率很高,不一会儿就给季寒酥找来了一些点心,又让御膳房做了一大碗肉丝汤面。
“侯爷,御膳房特意给您做了一些羊肉汤面,您快尝尝!”
“多谢苏公公!”
季寒酥常年在军营中待着,没有京城中世家公子的做派。
端起碗就开始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可能是谢景昀睡眠太浅了,季寒酥正在大口吃面,那人掀起帘子神情恹恹的走了出来。
谢景昀年纪只比季寒酥大了不过才四岁而已,若不是被明德帝摆了一道,小小年纪就做了摄政王。
他此刻怕是该遛狗逗鸟取乐,哪能如此这般疲惫不堪的模样。
季寒酥刚挑了一筷子面放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吸溜,面条的那一头还浸在碗中,就着香味儿弥漫的肉汤,不知沉浮。
看到谢景昀一手挑着帘子,微不可见的挑了挑眉,“本王只当是哪里来的老鼠在偷食,原来是咱们大周的武安候呀!”
季寒酥“…………”
将吃到一半的面一口吸溜进了嘴里,随手抹了一把油光锃亮的嘴。
起身行礼!
“臣季寒酥……”
“行了,别行礼了坐下继续吃吧!”
季寒酥道了声谢,坐下继续吃起了面。谢景昀看着那恨不得连碗一口吞了的吃相,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眉。
季寒酥吃完还有些意犹未尽,苏安见状连忙又给添了些。
季寒酥也不客气,哧溜哧溜几口又吃了一碗。
刚准备用手抹嘴,谢景昀连忙道:“给他拿过去。”
季寒酥见谢景昀将自己的手巾让太监给他拿过来,犹豫了一下,拿起擦了擦嘴。
淡蓝色的手巾,和他巴掌大差不多,上面绣着翠色的青竹,很是雅致!
鼻尖传来一阵幽深的檀香,季寒酥猜测,可能是手巾沾上了摄政王身上熏香。
季寒酥本想将手巾还回去,谢景昀摆了摆手,“你拿去用吧!”
既然谢景昀发话了,他便直接揣进自己怀里了。
谢景昀坐在案几后,不停地揉着太阳穴,“本王召你进宫,是想问问你安插在魏国的探子,他们可有动向?”
季寒酥没有立刻回话,而是试探的问道:“摄政王是需要他们现在做什么吗?”
“魏国的皇帝前几月突然死了,他一辈子就只生了晏泽郁太子一个。可继位的却不是晏泽郁太子,而是他的亲弟弟宁王晏子修。”
谢景昀思索了片刻,接着道:“晏泽郁太子给本王修书,想请本王助他登位!”
季寒酥听懂了,也听明白了,“那晏太子此刻在长安?”
谢景昀揉太阳穴的手顿了一下,“你小子果然聪慧过人,不错,晏太子被宁王派人追杀,一路北上逃到了这里。”
季寒酥点了点头,“我安排的人自然可信,只是现在根基尚且不稳,不能有大动作,否则会功亏一篑!”
“这个本王明白,本王自然不会为了他人而置大周于生死边缘!”
季寒酥忍不住提醒到,“晏太子怕不只给大周修书,其他国怕是也收到同样的信件了。”
谢景昀点头,“这个本王早已经想到了,只不过这晏太子上位,可比那位对我国开战的宁王要有利些!”
话题点到即可,季寒酥不在多说什么了,直接报出了各国探子的暗号。
“那些探子传递信息时的暗号是,“龙不吟虎不啸,隔壁寡妇屁股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