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池陷入了巨大的惶恐与不安,意识到自己又轻薄了高泠,而且这次更为过分,他就觉得自己的人生变得灰暗了。
他可怜又无助看着不住喘气的高泠,小声的道歉,眼泪也掉个不停。
高泠的胸口还是很疼,一时间没有精力去思考刚刚展池对他做的事。他又被展池吻得几乎窒息,本来就很疲倦的他现在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
好不容易等到疼痛过去,心跳也平复下来,高泠就又看见了正在哭的展池。明明现在用一个很霸气的姿势困着他,却哭得比谁都委屈,一直跟他道歉,声音又小又弱,怂得不行。
他能怎么办?说没关系?他现在唇上都还是酥麻的,胀胀的疼,他很难说没关系。
但是责备他?展池哭得太可怜,高泠若真的责备他,会觉得是他自己欺人太甚。
而且,高泠不知道为什么要责备展池,他知道这样亲吻是只有道侣间会做的事,极偶尔的时候见到过几位师兄和嫂嫂这样做,师兄和嫂嫂告诉他,这事只能和自己的道侣做。
但高泠没有道侣,他甚至没有喜欢过谁,也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他的人生向来单调,对于喜悦这类的情绪很是匮乏,而且自从他开始调查祂的事以后,全身心都扑在了这件事上,也就无暇去想多余的事。
所以他没有跟谁像这样亲吻过,他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觉得有多愤怒或者多难以接受。
或许是因为展池是他的弟子吧,十八岁的展池在他眼里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展池应该也不懂什么,姑且把刚刚他的行为当作是小孩子的发脾气。
高泠又在内心不知不觉间将自己哄好,这才对展池说,“你先放开我。”
展池这才反应过来,他现在还压着师尊的双手,跨跪在他的腰间。
展池几乎是从高泠身上弹起,慌里慌张的放开抓着高泠的手,在床的里侧板板正正的跪好,无比自责和愧疚的说道,“师尊我真的错了,你罚我吧,怎么罚都行,就是能不能不赶我走?”
高泠疲倦的闭了闭眼,然后看向还在哭的展池,对着展池伸出了手。
展池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高泠是让自己扶他起身。展池犹豫了一下,高泠现在很虚弱,所以他没有扶高泠起身,而是跪得离高泠更近了一点,垂下头,诚恳的道,“师尊你想怎么罚,你说,我自己来,不麻烦师尊劳累。”
高泠失笑,只好拉了一把展池,示意展池睡下。
展池惊疑不定,踌躇不前,“师尊,你不生气吗?”
生气?谈不上。高泠摇了摇头。
展池眼睛忽的瞪大,一双桃花眼被他哭得微微红肿,现在脸上还有泪珠,就这么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高泠,有点滑稽。
师尊居然没生气?
展池在内心难以置信的喊道,如果他真的喊出声,估计得破音。他一边是难以置信,一边又不可避免的觉得激动,内心有一个他还不明白的角落咔嚓一声裂开了一条缝,透出点光来。
展池蹑手蹑脚的又睡在了高泠身边,但是他现在老实得很,一动不敢动,离高泠也有一点距离。
高泠看着欲前又止,小心翼翼的打量他的展池,一阵无奈,他抬手擦掉展池眼睫上挂着的泪珠,“你几时如此娇气了?动不动就掉眼泪,我难不成养了一个小哭包?”
展池脸上的表情凝固,心情十分复杂,他很想跟高泠说他其实心狠手辣,杀人如割草,霸道跋扈,出了名的又横又不要命,但是好像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算了,哭包就哭包吧,他也只为高泠哭,于是展池吸了吸鼻子,破罐子破摔的对高泠撒娇,“对,就是小哭包,师尊养的,师尊得负责!”
高泠听到展池的话,先是一愣,然后没忍住笑出了声。
展池也笑了,明明很俊俏的一张脸,偏偏哭得没有半点形象,现在这么一笑,显得有点傻气。
笑了一会儿,高泠才正色对展池谆谆教诲,“刚才的事……我没有生气,但是这种事是只有道侣之间才能做的事,以后莫要再这样做,除非你找到了相伴一生的道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