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言辞寻了人少的宫道,快步往忠和门去。
可如今正是各宫晚膳的时候,人再少的宫道也难免遇上几个人。
只是言辞心中一直想着事情,也难以顾及其他。
忠和门中。
今日恰是牧侍卫当值。
言辞刚到拐角处,正想着要怎样不着痕迹地在此处停留的时候,便与牧侍卫对上了目光。
牧侍卫正在换班,看见言辞的他下意识加快了速度,随后和自己的同僚拱拱手,大步往别的地方去。
言辞意会,立马换了方向上去。
到了上次二人见面的地方。
“牧侍卫,”言辞焦急地行了礼,“娘娘遣奴婢过来,有急事找牧侍卫。”
牧侍卫正想从胸膛处掏东西出来的手顿了顿,“歌儿她可安好?”
“娘娘安好,”言辞点头,“娘娘让奴婢问牧侍卫,池府可有给娘娘的书信?”
牧侍卫松了一口气,“有的,有的。”
他掏出书信递给言辞,“世父说了,要等歌儿亲自遣人来问才可交出此信。”
“如今看来,世父当真是料事如神。”
言辞心中没由来地感到慌乱,她谨慎地环顾了四周一番,随后朝牧侍卫福身。
“牧侍卫,娘娘着急,奴婢便不叨扰牧侍卫了。”
“奴婢告退。”
说罢,言辞也不管牧侍卫是何反应,转身边走。
这个时候人多眼杂的,要是被发现,娘娘和牧侍卫都吃不了兜着走。
牧侍卫看着言辞的背影,从胸膛里又掏出一包蜜饯,默默打开吃了一个。
延福宫。
满歌顾不上吃晚膳,急急打开那封书信。
是父亲亲笔。
看完书信,满歌眼眶微红,轻轻抚上肚子。
自己猜得一点也没有错。
如今朝堂之上,东方宇盛隐隐有更重用李将军之势。
龙虎将军(惠皇贵妃娘娘李浅艺之父)只怕要大权旁落。
武官多为自小练武之人,嗅觉不如文官敏锐。
池父察觉到这个形势,再细想从前谷梁家与梁家之事,难免发现不同的地方。
而如今东方宇盛又屡次暗地里抬高新丞相。
他本以为自己唯一的儿子如今并未入朝为官,可以打消东方宇盛的顾虑。
未曾想东方宇盛竟然对先帝之臣防备至此。
如今眼看着池家二房三房及众多旁支之子已然逐渐长成,更是有出色的人已然有了一官半职。
如今满歌在后宫中又过于得宠。
天下之事,农者第一。
羲和公主可以说是受尽天下为农者褒扬。
一家独大,不是好事。
池父于信中直言。
本来他是想着待满歌此胎生产后再作谋算。
若是公主,便可再在殿阁大学士之位上多坐几日,好让族中之子不至于在朝堂中单打独斗。
若是皇子,他便请辞。
可这几日看着朝中形势,已轮不到他多做打算。
池府,他必定要保住。他早一日请辞,东方宇盛便可对池府少一些忌惮。
也算是给家中小辈一个机会。
满歌将那信又细细地包好,“若思,拿去烧了。”
若思点头,当即将信拿到蜡烛上,看着它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