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过后，淅淅沥沥的水声停下，南宫墨儿终于忍不住，“求皇后娘娘指点嫔妾。”

“指点什么？”满歌明知故问。

南宫墨儿自嘲一笑，“皇后娘娘方才如此戏弄臣妾，又何苦明知故问呢？”

“从前宁贵人三番四次与嫔妾说，皇后娘娘是个可怖之人，嫔妾只以为那是她吓嫔妾之言。”

“可如今嫔妾却觉得，似乎事事都在皇后娘娘掌控之中。”

“敢问一句，娘娘是何时发现嫔妾的计谋的？”

南宫墨儿抬着头，一副看清了所有事情的姿态。

“自然是你到处奔走觅一个合适的替死鬼的时候。”

满歌漫不经心地回答，不在乎南宫墨儿那睁大的眼睛。

“因此，”南宫墨儿直起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那皇后娘娘要如何处置我呢？”

满歌轻笑，“如你所见，本宫不屑得处置你。”

“你的手段在我看来不值得一提，你走吧。”

南宫墨儿忽然变得急切起来，“那宁贵人？”

“那是她应得的，”满歌抬眸，“说来，本宫还要谢谢你，如若不然，本宫又如何能不脏了自己的手，还将她打入冷宫呢。”

南宫墨儿颓靡下来，“嫔妾知道了，嫔妾告退。”

原来，不涉及她的底线，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如此，那还是快些走罢。

说罢，她匆匆起来转身便走，却在要出了偏殿时听到满歌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本宫希望你明白，宁舒颜的生死，不过是在本宫一念之间。”

“你是个聪明人，往后的日子，你最好安分守己。”

南宫墨儿脚步顿了顿，随后头也不回地出去。

如此就算撕破脸了。

不过，她与她似乎从未有过什么好脸色。

从前种种不过虚与委蛇，暗地里存着的是取而代之的心思。

不仅她是，新进宫的有点家世的宫嫔们谁都是。

何况，一念之间？

她就不信，池满歌她即便受宠，又能受宠到什么地步，难不成真的能让皇上收回圣旨？

往后的路，自然是要争斗的，就看谁的手段更胜一筹了。

所谓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她就不信，池满歌她能盘盘棋都赢得漂亮。

浸润宫中多年的坏处就是会因为常见而将事情想得简单。

而自己，初生牛犊不怕虎，且走且看着吧。

是夜，除夕。

出了白天那档子事，今夜气氛显得也沉闷。

所幸满歌和端贵妃娘娘将夜宴操持得不错，总体来说倒也让东方宇盛满意。

值得一说的是，秦惊鸿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孩儿没了且还是宁舒颜的手笔之后，发了疯似的大闹，瞬息之间将东方宇盛的愧疚之心闹得所剩无几。

本来东方宇盛要给她才人的位分，圣旨拟了一半又搁了笔。

旧年在荒唐中落幕。

新年将至，又是明争暗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