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虽是定下来了,可许多细节还是有待商榷。
譬如,棉布娃娃该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放进昭良殿东偏殿,棉布娃娃上的字条又该由谁来仿池满歌的字迹。
李欢欢自然清楚,若池满歌当真要做这样的事情,定然不可能蠢到要亲自执笔。
可唯有上面是她的字迹她才好百口莫辩,就连东方宇盛想要保她也是无能为力。
到那时,再让于絮晚与游静好亲自指认,大义灭亲,自然是水到渠成。
这也是絮晚静好与李欢欢商议的计谋,只是字迹一事始终无法商讨出个所以然来。
一连几日过去,李欢欢为了避嫌也甚少到衍庆宫与钟粹宫去。
只是这几日间,南宫墨儿不甚正常的举动还是引起了李欢欢的注意。
今日,李欢欢到昭良殿拜见南宫墨儿。
她在外面等候了许久,小慧终于匆匆走出来,要她移步正殿。
这倒没什么不妥的地方。
两人又不是什么闺中密友或是要密谋什么事情,自然是只能在正殿中见一面的。
她在正殿中又等候了许久。
正在李欢欢要不耐烦的时候,只见南宫墨儿穿着厚实的衣物娉娉袅袅地走出来。
她未扑脂粉。
其脸色虽说不上红润,却也不像几日前那样青白,细细一嗅,身上似乎还带着不甚好闻的药香。
李欢欢低着脑袋转了转眼珠子,而后站起来行礼,“嫔妾参见墨婕妤,墨婕妤万福。”
“起来吧,”南宫墨儿走至主位之上坐下,“不知李姐姐今日过来有何事?”
人逢喜事精神爽。
南宫墨儿用了几日药之后,感觉身子轻松不少,平日再也不会闻到肉味就想吐,甚至还会食欲大开,夜间也不像从前一样忧思难眠,精神恍惚。
且自听了小慧的劝告每日穿得暖暖地之后,她只觉得自己好像又活过来了一般,心情也更加愉悦,因此在为人处事之上又变得如从前一样游刃有余。
李欢欢被她这一句“姐姐”吓了一跳。
虽说她是年长南宫墨儿一岁,可南宫墨儿无论家世还是品级都是比她要高的!
“嫔妾不敢,”李欢欢不敢坐下,“嫔妾前几日瞧着墨婕妤似乎身子不适,因此今日特意过来拜见墨婕妤。”
说罢,她拿过入砚手里的锦盒打开,“这是皇上前几日特意赏给嫔妾的血燕,想必对墨婕妤的身体有裨益,因此特拿来孝敬婕妤。”
她这一番话中规中矩地,让南宫墨儿不由得开始怀疑她的用意。
至于皇上赏的……从前她为求恩宠不惜弄坏自己的身子,可却求不得东方宇盛的一丝怜悯。
想来也是,当日秦惊鸿那样的美人被算计得小产且再难有孕,不过是闹了几场却让他直接将其抛之脑后,又何尝能让他高看自己一眼呢?
帝王多薄情,后宫中的女人于他而言不过是不值钱却又可利用的物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