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舒颜打量着秦惊鸿的神色。
背后之人啊背后之人,我给了你这样好一个机会,只愿你做戏做全套,莫要让我失望才好呢!
藕荷皱眉。
她总觉得自家小主似乎是出了狼窝又进虎穴。
可好歹这“虎穴”里头暂时没人要害自家小主,因此当务之急,还是先将小主从狼窝立马拉出来吧!
秦惊鸿想得没有藕荷那样细,她只觉得,宁舒颜说的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也是这个理,”秦惊鸿站起来,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幽幽盯着宁舒颜,“宁更衣,你想要什么?”
宁舒颜大大方方站起来,扶着自己的肚子,“正如秦才人所说,我此生已注定要苟活。”
“可我的玕儿,还有我腹中的孩子,我实在······”
提起自己的孩儿,本是打算逢场作戏的宁舒颜蓦然染上了真情实感,连声音都是颤抖的,“可我的孩儿,他们还这样小。若是可以,求秦才人,多多照看一下他们吧!”
说罢,宁舒颜“扑通”一声跪下。
她实在太害怕了,她实在太恨了!
她恨自己识人不清,恨自己非要去争。她害怕自己的孩儿落到那些人手中,最后会在一次次争斗中尸骨无存。
慈母之心让她心中全是后悔与悲戚,让她心甘情愿地跪在这里。
“好,好,”秦惊鸿被吓了一跳,蓦然想起自己那未见过面的孩儿,“我,我尽量,你起来吧。”
宁舒颜抹了一把眼泪,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那我先走了,你记着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说罢,秦惊鸿落荒而逃。
出了育心轩,秦惊鸿回头看了一眼,眼眶红红。
饶是服侍了她多年的藕荷也看不出她此时在想什么。
“回去吧,你寻个机会,将那莲叶带到我跟前。”
秦惊鸿极力忽略那一股闷闷的情感,压低声音,“我断然是不能直接去寻她的,后面如何做,还要从长计议。”
藕荷应了一声,开始想着对策。
她们还不知道,莲叶已经不久于世了。
在秋云将假的消息带回去之后,南宫墨儿心慌不已。
这是关键的时候,且秦惊鸿知道自己这样多的秘密,自己断然不能在此时让她知道从前的真相。
因此,她立马安排下去,要在莲叶的吃食里面下些东西。
浣衣局本就是一个一场小病就可以要了人命的地方,而所谓贱命,自然不会有人多加在意。
何况秦惊鸿这样蠢,只要莲叶没了,那自己再说几句混淆视听的话,她自然又会信了自己。
南宫墨儿以为还要些时日,谁知道会使人症状极像风寒的药物竟然会那样顺利地就下在了莲叶平日里常用来喝水的碗中。
当日夜里,莲叶便忽然发起高热,未等同卧房的宫女上报给嬷嬷,便一命呜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