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医被扛来,见到楚王和几位夫人,作揖行礼,楚王摆摆手,示意他看诊。
他为几位夫人一一号了脉,因事急从权,每位夫人都未佩戴面纱。对方是太医,也不必计较这些,倒是每人手腕上覆了薄纱,皆不影响号脉。为每位夫人号脉时,周太医皆是捻着胡须,思索一会儿,摇了摇头,面露难色。
“王爷,您脉象平和。”直至楚王时,周太医眼中才流露出讶异道。
“本王几位夫人如何?”他收起了手,理了理袖口,道。
“老臣以为,几位夫人却是中了毒。”他朝着楚王恭敬作揖,将号脉完毕后的情况如实告知。
“详细道来!”楚王皱了皱眉,冷沉了声音。
“是。老臣以为,此毒与一种名为日醉散的毒极为相似,这日醉散,老臣也只是早年前在一册医书上见过,症状却是极难显现,显现后的症状,同此毒有些相似,手臂上显现这般,但又有所不同。此毒脉象虽稍微凌乱,短时间内却不会危害根本。”他低垂了眉,老实的说着,早年那册医书上,只粗糙描述了日醉散,并未提及做法与解法。
他抬首,见楚王眉头未解,继续道:“不过请王爷放心。几位夫人虽中了毒,但中毒尚轻,只需尽快服食解药,便会无恙。只是......”他面露难色,没有再言,这毒与日醉散相似,同样他也并无解法。
“无需吞吞吐吐,何事直言。”楚王看着周太医,有些不耐。
“此毒,老臣以为,应是从口而入。当务之急,应先找出下毒之人,下毒之人必有解法。”他恭敬的作揖,言外之意是自己并不知道怎么解,他查毒多年,虽不知此毒怎解,但下毒方式他却是有把握。楚王听了他的言语,将眼神瞄向了膳桌上,冷了眉目。
“王爷!属下去找方浅堂,膳食应是他安排的!”子和口中的方浅堂,正是方总管。他看楚王的神色,语气着急。周太医的一番言论,说了跟没说一样,他早就不耐烦了!只有从口入时,看到王爷眼神,他才明了应是膳食问题。
“不必!”楚王冷沉了声音,俊逸的脸庞上毫无表情:“本王亦用了膳,却是无事。下毒之人应在此厅间!”楚王眼神冰冷,一一看向了众人。
听他如此说,众位夫人都慌了神,楚王冰冷的眼神,看着几位夫人打了寒颤,“王爷,请王爷明察。”陈眬昕率先跪拜了下去。
“请王爷明察。”见陈眬昕跪拜,甘晴音与钱如雪也跪拜道。烟儿,挽月,赵菲三人见此,也随之跪拜了下去。
一旁的周太医,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众位夫人皆中了毒,却唯独楚王无事,他心下自是有些怀疑楚王的。但他委实想不通,饶是楚王,又为何会毒害他的几位夫人,又为何请他而来,难道是为了让自己给楚王作人证吗?他是楚王,天之王朝的摄政王,生杀大权都掌控其中,又何须他来做人证。
“周太医有话要说?”倒是楚王,没理会厅下跪拜的一群人,眼神看向了周太医。
“王爷明鉴,恕臣直言。”他朝楚王作了揖,又抬起了身指着厅下两人道:“这两位夫人,体内却是有两种毒混杂在一起。”他自是不会说出自己怀疑楚王,除非是自己活腻了,但他又是医者,不愿看到有人枉死,他将眼神看向了厅下。
众人一听,有些好奇,随着周太医手指方向看去,皆是吃惊。他手指方向,一人是柳宠儿,另一人,却是挽月!
倒是赵菲,今日她总算知晓了,原来,害了柳宠儿的,正是挽月。那日,挽月说自己阁中的檀瑶花没有了花骨朵时,她便心下有些怀疑了。神医的纸条上,明确告知她,日醉散中有一剂调配,含有檀瑶花。由于相生相克缘由,中了日醉散的人,檀瑶花自然也会枯萎极快,柳宠儿整日呆在闺房,檀瑶花吸收她身上气息,自然也就枯萎极快,再经由檀瑶花释放出来的气体,更加速了柳宠儿的死亡。
虽说她怀疑,光凭檀瑶花没了花骨朵断不能证明什么,挽月也极有可能是被人嫁祸。她没找出真凭实据之前,王府的每位夫人都有嫌疑,皆不会是清白的。她不能请太医去一一查验,想着纸条上写着鸳鸯散,同日醉散相似,有详细制作方法。于是她去了雀町山,收集紫色气体,做了药,涂抹于杯盏、箸上,再请求楚云飞召集大家来一起,待她查明真凶,她自然有解法。至于楚云飞,她从一开始就排除了他,他找不到楚云飞会毒害柳宠儿的理由,甚至为了不伤他,提前喂他吃了神仙给的解药。
“柳宠儿,你且同本王说说,为何突然要本王聚几位夫人一起来膳厅用膳?”楚王冷了眉眼,冷了语气,甚至冷了称呼。他却是丝毫不在乎太医所说,她体内有两种毒之事。
“没错,是我。”她站起身来,本来她就不打算隐瞒,先前的默不作声,只是为了找出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