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观点的提出,丧君当然有自己的一套很复杂的理论,简单来说就是:农民,工菝、战士,才是国家强大发展的根本力量。农民被绑定在土地上,跑不了;工匠必须在工场里作工,也跑不了。战士可以跑,但是只能在军令的驱使下跑,更是绝对受制于国家的杀人机器。
而且,农民依靠生产粮食为生,不生产粮食他就得饿死,生产了粮食,他就得纳粮,国君收到粮食,国君就富强了。
工匠依赖作工为生,他一个月不能正常作工,也会挨饿。他们自己不能生产粮食,也无力囤积太多食物,所以必须依赖国君保持社会稳定,他们才能安心工作。而只要他们正常作工,国君的各种机械就会得到创新和维护,那么国君也会富强。
至于战士,他们攻城掠地,杀死敌人,直接为国君扩张领土服务,是国君最有用的利器。军队自己不能生产食物,也不能制造武器,他们必须完全依赖国君供应他们这一切。而他为国君提供的却是实实在在的领土和大批被征服的劳动力。
所以,丧君认为,农民、工匠、战士,这三种人是良民,如果他们成为主体,国君也就富强了。
然后,笔锋一转,他就开始骂商人了。
他说:商人就与这三大主体就完全相反了,商人是贱民、是害民、是贼民。
商人流动性太强,要想管理好商人必须用极高的成本,那么国君就会因为管理成本太高而崩溃;如果不加以管理,他那么他们就会不受约束,成为危险分子。
商人到处走,见多识广,很难忽悠,如果在平等的地位上贸易,国君往往会吃他们的亏。
商人有钱,有货物,如果国君不压制他们,他们就会囤积垄断,反过来压制国君。
而且,因为上面种种原因,,农民、工匠都很容易用所谓的“大义”鼓励,用“名爵”牵引,最终为国出力,甚至为国君效死,不仅不逃避还引以为自豪和荣耀。但这套对商人是没用的,他们直接通过贸易获得名和利,根本不需要讨好国君。就算他们想要从国君那里得到什么,花钱买就是了,也不需要出力,更不需要出命。
这样的话,如果商人数量多了,国君的利益就会严重受损;如果商人的地位高了,国君的尊严就会削弱。
而且,商人其实远比国家更有能力,如果国君和商人在一个公平对等的地位上,国君绝对是打不过商人的。国君拥有举国之力,生杀之权,如果和商人对等贸易,不出几年就会财尽人空。商人会买光国君的土地,百姓也会因为财利跟着商人走。
而失去了百姓和土地的国君,连一个贱民都不如。贱民还可以出苦力换饭吃,实在不行还能放下尊严求生。国君出不得苦力,也放不下面子,一旦失去百姓和土地就只能自挂东南枝。
所以,只要有一点可能,也要竭尽全力打压商人,哪怕把全国的商人都抓起来流放到荒芜之地,也不能算不仁慈。因为如果商人就是国君天然的死敌。
丧君把问题说得非常吓人,其实绕来绕去,无非是一个观点:想要国力强大,就要控制好人,如果想要把人控制好,就得消灭商人。
就是在他的这种思想之下,启因王朝消灭了境内几乎所有的商人,把所有的百姓都变成了农夫、工匠和战士。
在完成了这样的转变之后,原本只是一个极贫极弱的低等邦国的启因子国,迅速发展成为了中土最强大的启因王国,进而通过兼并其他国家发展成了启因帝国。
启因帝国是第一个以帝国自居的王朝。
而他留给后世的影响当然也是极其巨大的,其中一个就是重农抑商。
黛青兴起于东土,受中土重农轻商思想的影响并不太强,事实上对于采集、狩猎占有很大经济比重的黛青来说,商业是他们获取利益的极其重要的渠道。商人是他们的朋友、伙伴,甚至兄弟。
但是,入乡随俗,东土是东土,中土,还是只能按照中土的传统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