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莹眸微动,嘴角略微抽动两下,似乎是想对我浅浅一笑:“他对你…很、很重要吧……”
薛苍涵轻咳着,从枕下摸出一个白色的瓷瓶:“把它、它跟那珠子…以文火煎煮一个时辰…”
我接过瓷瓶,原来安伯早将解药调制好,不禁一声感叹:“你对他来说同样重要!”
“我去煎药!”阿岁接过瓷瓶,走了出去……
天边泛起一丝白壁,一晚未睡的我,困奄奄地靠在阿岁肩头:“不知国师他们怎么样了!”
阿岁明白我的担心,微微侧头柔声宽慰着我:“他毕竟是当朝国师,成王还没那么大的胆子私自处刑!”
我也这么安慰自己,国师在南璃百姓心中威望极高,若任由成王对国师不利,那只会触怒南璃百姓,到时人心涣散,国将不国……
这也是他在贬斥了许多老臣后,唯独没有动国师的原因吧!
“国将不国…国将不国…”我反复呢喃着,心中萌生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你说什么?”阿岁也被我的话惊到。
我痛苦将头埋在膝上,不敢直面他的眼神:“阿岁,其实我才是最阴险的那一个!”
他伸手扶起我,用极其强硬的口吻说道:“你记住,阿岁就是你手中的利刃,那些肮脏的血只会留在刀刃上,绝不会脏了你的手!”
我被阿岁的话怔了一怔,心口被堵的难以喘息:“阿岁,我觉得自己现在越来越像暮景元了……”
阿岁一怔,眉头不由深锁,若墨般的黑眸甚是坚定的凝视着我:“他根本不配与你相提并论!”
他忽的
起身,将我揽着跃上高阁,指着远处的重山,浩然道:“世间之苦,莫过于人贪婪的野心,而为这野心牺牲的从来都是无力反抗的百姓!”
阿岁覆手仰望碧空:“破风阁又能收留多少被战乱所祸的遗孤?若牺牲寥寥数人能使乱世太平,那不妨博上一博!”
他的话让我豁然,明眸微扬与他对视:“爹爹曾教我,以道纵天下,方可久行……”
微风拂过,晓云将破,一切终将归始……
两日之后,薛苍涵终于转醒,我瞧着他已然大好,可发面胜雪依旧未改!
他沐浴在拂光下,沉溺其中,如焕新生!
轻笑着回眸望向我:“哪怕只有这片刻,我也死而无憾了……谢谢你,温儿!”
我浅浅一笑:“嗯。”
就在此时,阿岁也从城中打探消息回来……
“什么!”我惊的呼出声来:“国师失踪了?”
两日前我们离开国师府后,成王也突然带兵撤离……可昨日俟蘅提带着棹不顾侍卫阻拦硬闯钦闇殿,口口声声怒斥国主,授意成王将他父亲抓走秘密囚禁起来!
可出乎意料的是,若风不但没对蘅提责难,反而尽力安抚,还命贴身侍从将其安然送回国师府……
我们三人都明白,这些无非是做给南璃百姓和那些老臣们看的!
经此一事,百姓们只会对他们的君王更加崇敬信服,任谁还会将国师的失踪与他扯上半点关系?
我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以为若风能有所顾忌。
“温儿,我倒是有一计,你可愿听?”沉默良久的薛苍涵幽幽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