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霆禹牺牲了?
司央听到这个消息时,脑子是懵的。
她想起几天前他离开时说的那些话,所以她的第一反应自然是不相信的。
这一定是跟那个秘密任务有关。
对!一定是的。
所以她应该配合着表演一下失去丈夫的悲痛欲绝吗?
短暂的半分钟,司央脑子里就像过山车,想了很多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
祁景言沉声安慰:“难过就哭出来,千万不要憋着,聿修还小还需要妈妈。”
司央强压下心里密密麻麻袭来的恐惧,郑重地问:“你们……说真的?”
政委满脸哀戚,“裴霆禹同志的遗体已经送回来了,军区会负责安排追悼会。”
遗体?追悼会?
司央定定看着祁景言和政委,他们脸上的悲痛和惋惜丝毫没有表演的痕迹。
如果是任务需要假死,那遗体是怎么回事?
她心中的笃定正一点点被慌乱取代。
“他......在哪儿?”司央低哑的声音明显在颤抖。
“灵车刚到九华殡仪馆......”
司央脚下一软,身体一个趔趄,忽然感觉空气有些稀薄,她快要喘不上气。
“我要去看看,送我过去!”
三十公里外的九华殡仪馆,庄严肃穆的灵堂已经布置完毕。
内部休息室里两名军官在谈话:“这事真不用提前跟家属通个气?这叫人怎么接受得了?”
“敌人的眼线已经放进来了,这种时候做戏必须做全套,家属最真实的反应才最有说服力,这也是为了潜伏在敌方内部同志的安全考虑。”
“那好吧!戏台搭得这么大,但愿一切顺利,能尽快把这个大毒瘤连根拔除......”
司央将小聿宝留在了邱霞家,独自跟随专车来到了殡仪馆。
路上,她满脑子都是裴霆禹临走时说的那句‘穿着这身军装就要做好随时为国捐躯的觉悟’。
难道这次一语成谶了吗?
她没有那么伟大,她也不想要这种觉悟。
她只想自私地活着,让孩子在父亲的陪伴下长大,哪怕这个男人并没有那么完美,但是她仍希望可以和他携手走完这一生。
司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灵堂的,如此庄重的布置,真的只是作戏吗?
她在心里自我斗争了许久,终究还是走了过去。
祭台后方居然真的躺着一具尸体,尸身盖着一面红旗,司央的目光聚焦在尸体的胸膛位置,再也不敢往上看。
巨大的恐慌像张开血盆大口的怪物,要将她吞噬。
可是不亲眼看清那张脸,她又要如何说服自己这些都是假象?
她终是鼓起勇气看向了那张脸,只是在目光接触到那熟悉的面庞时,先前所有的心理建设在一瞬间崩塌成了废墟。
那张被死气笼罩的脸庞不是裴霆禹还是谁?
他居然真的丢下她和孩子牺牲了!
视线模糊的瞬间,她的灵魂仿佛被生生从身体里抽离,周围很吵,可她却听不清……
“秦司央同志!快送医院……”
海城——
白蓟跟随傅深和阮清雅一起转移到了海城的秘密据点。
从阳城回来的眼线第一时间将裴霆禹那边的情况,秘密汇报给了阮清雅。
“你说那个叫裴霆禹的男人死了?”阮清雅皱眉怀疑,怎么会有这么凑巧的事?
“是的,死于化学厂爆炸袭击,这是偷拍的遗体照片。”几张裴霆禹的遗体近照被递到了阮清雅面前。
她接过去细细一看,脸上顿时露出不敢置信的惊讶,照片上的男人虽然是一具灰败的尸体,但是五官的确和傅深一样英俊不凡。
可细细一看,这个男人的眼角少了一颗痣,她的傅深左眼眼角有一颗小小的红痣。
而且这个男人看上去要比傅深成熟一些,皮肤也更黝黑。
“给我看看。”白蓟一点也不相信裴霆禹会就这样轻易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