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少安是上午抓来的,原因是县中医院举报石圪节公社双水村一队队长大量倒卖草药,而且有严重贪污卡扣现象,现在案件没有调查之前,所有人不得探视。”民警查看了下孙少安的资料回答说道。
润叶只能先回她二爸家等着,他也是担心少安被关押时候吃亏,可是一直从中午等到下午田福军都没有回来。
不说田润叶着急等待,她家里如今可是挤满了人。
孙少安被抓,孙玉厚又去救孙少安去了,结果挖掘机在梯田上歇着了。挖掘机歇着,拖拉机与卡车也都得歇着,这活是没法干了。
双水村一队如今缺粮,给这么多公社社员管着饭没法干活,这一队所有人都不答应了,他们能想到救少安的办法就是去找田福堂,田福堂是他们大多数人能接触最大的官了。
润叶妈看到自家院子门口挤满了人,她也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个时候平娃带着一队几位年轻人走进来,看了润叶妈一眼开口说话。
“婶儿,我们队长被抓了,咱们田家圪崂不能没有他。现在也就只有福堂支书能救队长,就哪怕要给少安他定罪,也得让福堂叔问问公社是什么原因!”田娃说道。
润叶妈不说话,她知道少安被抓也是很惊讶,但是看到自己家老头的表现,就已经猜测出这事儿跟他可能有关,田平娃进屋给她说话他都没应。
田平娃看到这里正要出屋,却是听见隔壁窑洞中传来一声咳嗽声。
田福堂本不想出去,他知道把孙少安抓起来,对整个双水村影响都很大,但是是孙少安先不仁,他田福堂才不义的。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田福堂心里总是很忐忑,他知道自家院子里很多人都等着他,不由拿出烟在鼻子下闻着。
越想田福堂心里越不是滋味,他不由点燃了手中的烟,可是没有抽完一口,就咳嗽的不行。
“福堂叔,你在家吗?”田平娃偏窑外问道。
“是平娃啊!我在呢,昨晚睡的有些晚,竟然起迟了。”田福堂知道没法再装下去,便从偏窑出来。
“我婶还说你去了公社呢!福堂叔,出大事儿了!”田平娃说道。
“我早上给你婶说我要去公社一趟,她可能以为我不在,这咱们村能出啥大事儿?”田福堂故意装作不解说道。
“是我们队长少安,今天早晨被县里民警用摩托车带走了,福堂叔你可得救救我们队长啊!”田平娃说道。
“就是,福堂叔,我们队长跟你们家润叶是一对,他以后可是你女婿呢!”一队田卫峰跟着说道。
不说这一句还好,说了这句田福堂脸色顿时不好看了。
“孙少安?孙少安犯了什么事儿,能被民警抓走?这都到县里了,我怕也是说不上话啊!”田福堂稍微思索了下说道。
“现在福堂叔你说不上话,我们还能指望谁。福堂叔,我们一队今天本来干水宝,这少安与玉厚叔走了,活全部停下了。
那挖掘机可是少安托关系才借来的,一天一百块。公社两台拖拉机一天四十块,这么拖着我们一队可是要拖不起了。
给你说句实话福堂叔,我们一队集体粮就剩下不到一千斤了,这么多人一起吃饭,五天都坚持不下来,我们队长原本早上是要找关系买粮的,现在他们不在,你说让我们怎么办啊!”平娃诉苦。
一队队员这个时候也都赞同喊到,田福堂看到这里也只能披上他的外衣,从窑洞走出来,推起自己的自行车。
“我现在就去公社问问少安的事儿,你们一队也不用在我家门口堵着,去干点能干的事儿。”田福堂说着骑行自车就走了。
田福堂来到公社,已经是饭点了,他来到徐治功办公室门口,看见对方正在吃午饭。
“田支书来了,快点坐!”徐治功看到田福堂进门,他去给田福堂泡茶,然后顺便把门给闭上。
“徐主任,少安上午被抓了,这事儿能有多严重?”田福堂低声问道,他是既想少安被判罪彻底断了与女儿的可能,也不想孙少安为了这事儿真的受到伤害,心中其实很纠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