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此刻的陈少陵,绝对算得上在场众人的主心骨。
沉着、冷静,还有着非凡的能力。
见他忽然如临大敌般小心戒备,周元祯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胖子蹑手蹑脚凑过来,捏着鼻子轻声问道:“好像有修真者?”
陈少陵点点头,隐住周身气息,目不转睛的望向夜幕中。
两人的感知非常准确。
几个呼吸过后,黑影骤现,由远及近,悄无声息的跳跃而来。
临到铜门前,腾身翻起,轻飘飘落在院中,隐在黑暗处,侧着身子,朝三楼的房间凝望。
等了半晌,却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那人疑惑不已,伸出舌头舔了舔月光下闪闪发亮的大板牙,就好像嗜血的魔头。
接着,伸手从腰间掏出一面绣着金纹的黑旗,抖了抖,一串咒语念罢,他发现探查回应十分微弱,且位置偏移。
咦?
“嘿,还特么是个棘手货!”
那人嘀咕一句,收拢旗子,转身便走,朝张顺虎魂体消失的方向,急速追去。
……
“老陈,那家伙是什么人?”胖子站在窗前,踮起脚,遥望远处的背影。
“应该是洛城的魂者!”陈少陵回过头,对大家解释道:“有人新丧,且拒归地府,他是来收魂的。”
魂者?
周元祯头一次听说这个称呼,战战兢兢的走到窗前,冒出脑袋来看:“他,他不管杀人的事情么?”
陈少陵踱着步,重新打开灯,摇摇头:“魂者,只负责收魂送魂,杀不杀的根本不在乎。除非有恶鬼祸害,他们上司才会命令他们参与。”
听到说魂者压根不管这些闲事,周元祯放下心来。
深呼吸几次,待面色恢复一些,头脑也冷静许多。先叫老管家把杨堂找来,然后吩咐众保镖,迅速清理房间。
老管家也是经历过风雨的人物,对刚刚发生的一系列稀奇古怪的事情,虽感震惊,难以理解和接受,但很快就清醒过来。
爱咋咋吧,神仙打架又如何。
在他心中,只要老爷没出事,那么别的就不叫事。
老管家开始指挥调度,动作很快。
其余的手下人,也因为刚刚无法护主的废物行为而惭愧,干些脏活累活不仅没有抱怨,反而个个用心。
……
很快,尸体搬出,血污擦净,就连空气中残留的异味都被彻底消除掉。
但有些东西,是没那么容易吹散和遮掩的。
房间内,怨气,煞气仍有残留,交融变幻,修真者自不会怕,但对于周元祯却有不小影响。
陈少陵掏出一张平安符,递给周元祯:“刚才你吸入不少阴气,现在房间也有残留,暂时不要住了。另外,张顺虎毕竟已是恶鬼,不能尽信。这张平安符,清污除秽,可以护你周全。”
周元祯如获至宝,千恩万谢,立马让管家找个合适的项链,将平安符叠好安放,然后挂在脖子上。
由于兰左的话,他很难分辨这里的保镖是否可信,尽管心急儿子的安危,也只能等杨堂来了再说。
沙田受了些轻伤,胳膊肿了抬不起来,腿也一瘸一瘸的。管家立刻安排医护来简单诊治,然后将其扶到卧房休息。
胖子查看身上,仅有几处淤青,不需要特别处理,洗了把脸,就急急的背起手,走到房间一侧的木架旁,眯着眼,挨个端详起来。
他的举动,倒叫陈少陵想起常莉莉藏匿房中的事。
于是,取出张追索符,念动咒语焚化。追索气息盘旋而起,半空中嗅查了几圈,嗖的一声,直接钻到周元祯的老板桌下。
这举动比戏法还要神奇,周元祯只感觉旋风飘摇,瞪大眼睛观瞧,却搞不明白究竟怎么回事。
陈少陵笑笑,摆个稍等的手势,走过去,蹲下来,伸手往里掏了掏,然后摩挲着拿出来。
黑色祭牌,字体血红。
正是常莉莉的阴牌!
此刻已经断成两截。
难怪她可以不经过院落,就突然出现在三楼房间。而藏匿阴牌在周元祯的房间,必然是兰左所为,目的就是里应外合,借常莉莉的手,除掉周元祯。
周元祯听陈少陵讲述这其中的缘故,顿时唏嘘不已。
引狼入室,养虎为患,这些年,对兰左过分的信任和扶持,甚至放任与纵容,终让自己吞下苦果。
“不只是阴牌的问题!”胖子有些吃力的蹲在地上,指着橱窗中的物件,大声提醒道:“周老板,你这东西阴气太重!难怪诸多法器失灵。”
周元祯吃了一惊,快步走过去查看。
贴近下层的格子间,摆放着一件锈迹斑斑的青铜小鼎。
鼎腹较浅,蹄足粗壮,上刻细密的蟠螭纹,身量虽小,但做工极细,造型庄重,气度非凡。
陈少陵原本认为胖子只是随口胡诌,目的是顺手牵羊,坑几个老物件而已,但他只随意瞟了一眼,就发现,确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