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衣衫,白芷撕了一块布条绑起了头发。
所有人取下了腰带,绑成一根长长的绳结,拴在了白芷的腰上。
然后他们找到最东南角落的一扇窗,选择了叠罗汉的方式,一个叠一个叠了上去,叠了四个人,才叠到了那一扇高高的窗。
白芷一时竟有些说不出话。怎么说呢,她以为会有什么更先进的方式逃跑,结果竟是最原始的方式,这让她有些哭笑不得。
也是,在这种困境之下,这也许是他们唯一能做到的方法了。而这逃跑路径,也应当是无数人用命堆出来的路。
胡庚道:“王妃娘娘,这是守卫最为薄弱的地方。此窗之下,有一灌木丛,可供藏身。你落地以后,解下腰间绳结,扯两下,我们便知你有了着落了。”
白芷拽了拽腰间的绳结,然后郑重道:“胡状元,我们后会有期。”
胡庚霎时湿了眼眶,他顿了顿,哑声开口,“后会有期。”
白芷一只手使不上力,只好由几个小兄弟叠人堆,把她一点一点地推了上去。
这些人好瘦,瘦弱得像是一脚就能踩断他们的骨头。
可就是这岌岌可危的人墙,在白芷爬上去的时候,没有动摇一分一毫,稳如泰山!
白芷等待无人经过时,翻过了窗,腰带结成的绳子缓缓将白芷放了下来,白芷轻扯两下,这绳子就唰地缩了回去。
这也算是一种无声的道别吧。
白芷躲进了灌木丛,抓起地上的泥土,将原本脏污不堪的衣衫,抹得更加脏污。
*
与此同时,景德帝来了太子府。
太子有些慌乱的恭迎景德帝,“父皇……您怎么来了。”
景德帝面色不悦,开门见山问道,“太子,何以挟走宁王妃?”
太子微皱眉头,“父皇怕是冤枉儿臣了,儿臣并不知什么宁王妃?”
“太子啊,朕不想将这事闹大。现在把人交出来,朕就当这事儿没有发生过!”景德帝背着手,声音很沉。
“父皇何以冤枉儿臣!儿臣并不知宁王妃在何处!”太子并不承认,怒道。
景德帝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裕儿,瑛儿是你弟弟,你也了解他,你千不该万不该,绝不该去动他的人!”
太子闻言,嘲弄一笑,“父皇心中只有孟瑛,即使他人不在,您也只会偏心于他!既然父皇不信儿臣,那又何必来问我!”
景德帝猛地拍向桌案,怒目圆睁,怒吼一声,“孟裕!”
太子被吓得一惊,忙跪身行礼。
“孟裕啊孟裕!朕把你当儿,你何时把朕当过父皇!你到底是我孟家的子孙,还是他卓家的?!”景德居高临下俯视着太子,压迫力十足。
太子闻言,心中那些隐藏的怨恨又暴露无遗,他抬头,额头青筋突出,咬牙切齿道:“父皇何时把我当过儿子,你们所有人心里不都只有他孟瑛吗!”
景德帝竭力压制自己的情绪,沉声道:“孟裕,你扪心自问,朕、梅妃、瑛儿,我们可有对不起你?那些年卓云静不要你,梅妃待你视如己出,就盼着你们兄弟和睦!”
太子闻言,身躯变得僵硬。
“可你又做了些什么?你下毒暗害朕,害得梅妃蒙冤致死,害得瑛儿亡命天涯!这些年,你可有丝毫的愧意?”
景德帝重重问道,字字锥心,气势逼得太子往后一坐。
“不!皇室之内断无亲情,儿臣若心慈手软,早就死了!若是我不动手,梅妃就会为了让孟瑛当上太子而杀了我,不是吗?父皇!”太子又立即跪直起来,眼里猩红。
“没有亲情?你没有!梅妃对你有!”景德帝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