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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膊上阵

陈碧落正下楼来,就听见两个长得极好的年轻男女凑在一起谈笑。    方淮钧正豁达地调侃起他和朋友的悲惨:“我是老残腿,他是大花脸。根据公会‘特权优待’老弱病残的标准,咱俩的行头够有说服力吧?”    他平日里行走是有些怪异,但除此之外,这条有故事的腿并不妨碍他的灵活。更准确地说,玉笑戈在仁义镇还没见过比他更灵活的伙子。    “那公会准你什么特权了?”    “进仁义学校读书啊。我傻了十几年,若不是特权加上我妈和齐校长的关系,仁义学校那时肯收我进中学部?不过小爷现在不说聪明绝顶,两三年补上学识空缺还算小事。”    玉笑戈见他洋洋得意,想着问些逾越的问题也不算太冒犯,“那你在读书以前享受什么特权不?”她指的是还是傻子的时候,傻病当然比跛脚严重得多。    方淮钧终于清完一天的收支,算上伙计的薪水和修缮的一应费用,客栈已经到了入不敷出的地步。    他前一刻还志得意满的笑容这时染上忧愁,“特权慈善是这一任李会长的独创,以前没有这些花样。哎哟......该死的病苗。”    “李会长?”玉笑戈想起李会长那张刻板清瘦的苦瓜脸,“看不出来他还挺关注民生。”    “仁义镇在异灵和灵能业绩上是扶不起来了,他就只能帮着官方多承担些民生建设。这不还揽了病苗的摊子吗?他的特权慈善也就那么几招——没用的用救济金敷衍,像争霆这样好手好脚的就带去公会里做临时工。”    陈碧落从楼梯上走下来,“他在公会里做事?”    玉笑戈回头见她已经换下油烟味的衣服,却不是睡衣或家居服。“原来没睡呀?”    “会长的小跟班嘛,白天围着李会长转,晚上住在公会的老宿舍楼里,日夜扎根在公会,尽职尽责。”    “是吗?估计是怕出来吓着路人吧。”陈碧落直白且言语带嘲。    方淮钧端正脸色,“咱们特权人士也是有尊严的哦!小姐你不能仗着咱们打不过你就肆意嘲讽人哦。”    陈碧落禁不住批评,微微红了脸,自觉失言,站在旁边不言不语。    她很少这样直白,玉笑戈隐约能猜出来她的气结所在。    “说起来,李争霆应该长得很好看,只是那疤......太扭曲了,像是烧伤的。一个五官俊朗、高大修长还性情温柔、招人欢喜的美男子就被这道疤先声夺人了,可惜!可惜!”    方淮钧抬手指了指门外,是山里的方向。“他从极乐地里脱身,不知怎么就跳进禁区去了。那里的天涯瘴气又毒又烈,他能活着出来就不错了......”    他话未完,连连两个哈欠,困意朦胧地揉揉脸,很像桌脚下眯着眼的老猫,“是时候睡了,两位。”    最爱白日昏睡的陈碧落却走到门前,“晚上吃撑了,睡不着。我们要出去赏夜色。”她径自打开门,“不必费心为我们留门,我们进的来。”    方淮钧走到门前望望天,“今晚又没月亮又没星星,外面路灯稀少,连路都看不清楚,能有什么好赏的?”    “我们致人不在意这些。”    “我们?”    陈碧落不由分说,已经拉着玉笑戈出了门。    “我就知道......”两人的身影眨眼不见,哀怨的声音藏入夜风之口。    方淮钧放心关了门,自在嘀咕:“原来这就是吃饱了撑的。”    回头看见她另换了一身天青色的长袖长裤,又硬拉着她这个人形十全大补丸出门,玉笑戈就知道了:“我看你今晚是要见血?”    仰仗着李会长的关系,李争霆终于在仁义公会得了一间单人宿舍,再没有会偷摸翻找和举报他私藏灵髓的隐患。    十几年前住在里面的老属员如今大都已经在镇区购置了房产,年轻属员更看不上宿舍楼的老土样式,楼里逐年荒凉,更孤寂许多。    陈碧落站在宿舍楼对面的高层居民楼上,望着宿舍楼里寥寥几点昏黄的灯光,脸上浮出冷笑:“荒僻就好,好办事。”    见她俏脸上的压抑已经频临爆发点,玉笑戈脸上怯怯的,仔细看来,却有死命忍住的想要看热闹的笑。“姑奶奶,今儿个月黑风高的,又冷飕飕的,你悠着点儿,就不用我出手了吧?”    陈碧落催动异灵,蝶翼轻扑,幽幽碧光将夜空晕染。“月黑风高才有气氛,冷?见到血就热了。”    李争霆才到家不久,肚里的油腻膈应,他煮了一壶粗茶,从书橱上挑出一本旧书来看。一个人处在荒芜之中,四面相对唯有灰旧墙板,他经常也只能以看书喝茶消遣。    窗户大开,不知怎的,一阵妖风猛地将茶壶茶杯掀翻在地上,砰的一声响!热水和碎片在一尘不染的地板上绽放。    再难得李争霆处变不惊的性子,他细心地将书翻面压好,趴下身去收拾瓷片,却不料被尖角划开一道口子,殷殷鲜血眨眼间浸满指头。    “这点口子,还见血了?”    两人尾随着李争霆到了公会门前,见他果然进了停车场后的老宿舍。待陈碧落跃上对面楼顶时,却不知他到底燃起了哪方灯火。    从蝶翼之中射出百十道青色流光,直奔对面灯火而去。灵力大动扇起的狂风呼啸,吹得陈碧落长发翩跹,但她的脸色如同凶神恶煞。    等待片刻,从虚空暗处翩翩而来一只青色蝶影,触在陈碧落指尖上,化作灵光飘散,而她已经知道:“就是那儿!”    玉笑戈好不讶然,望着她已经落在对面窗间的身影,“什么时候还有这拔树搜根、掘地三尺的神技啦?”    李争霆就知道这阵风起得诡异,站在窗前的身影来时悄如鬼魅,表情凛然、气势汹汹。    他一句话,终于露了底:“我就知道瞒不过你......但是!我没有撒谎,真的有那个‘忘前采名’的律法,我只是恰巧采了自己的名而已。”    “你一年前就从极乐地脱身了?”陈碧落逼进来,边挽起袖子。    李争霆顾不上收拾妖风后的灾难现场,也不敢对眼前的始作俑者加以半句指责,他往后退时,甚至好心提醒:“小心地上碎片扎脚。”    陈碧落将两节袖子挽过上臂,以灵力将头发挽起,那赤膊的样子和实干家陈拜如出一辙。    她往前逼近,“我再问一遍,你一年前就从极乐地脱身了,但是从没有给我递过消息,是吧?”    李争霆聋拉着眉梢,节节败退。“仁义镇地处边陲,这里信号也不好......”      “所以你就只想着在这里逍遥自在,连给我递消息的准备和计划都没有过吧?”    “我......”    “到我出场的时间了吗?”玉笑戈已经赶了上来,她其实想多给两个人留点时间,但是看热闹的心催促着她。    陈碧落头也不回,“你先回避一下,等着我叫你。”    “好咧!不打搅二位打情骂俏,毕竟我还小。”玉笑戈笑嘻嘻地从窗外退出去,她肯定躲在梁上偷听!    “碧落你还带了她来?!”李争霆一阵瑟缩,“我有打算的,只是还没着手准备,你就来了!你怎么到仁义镇来了?”    那一年身在囹圄,即使李争霆递了消息来,她也不见得能收到。    原本陈碧落流放的事情对外保密,饶是在重京城里笑翻了天,消息也吹不到仁义镇上来。李争霆并不知道她也是流放犯!    但是她已到仁义镇十几日,公会里早接了她的档案,再来闹病苗的事情也传得公会里人人皆知。他作为会长助理,又惯来耳目灵通,能不知道外乡来了个叫陈碧落的致人?    唯一的可能就是:李争霆有意瞒着。    “你不要扯这些没用的,你既然要‘忘前’,为什么又要专门晚上到三句话客栈去?”她虽然跟着方外山不学好,但是在重京时一惯遵照李家的门禁,日落而息。这时候来,两人必定很可能照面。    李争霆退无可退,陈碧落从瓷片上踩过,碎片噼里啪啦地响,就像他即将碎裂的骨头。    “这就是我的准备,真的!你和笑戈那天到仁义镇上时,我就去追过你,可是你们被‘怪物一等’的引走了。因为公会的律法要求,我总找不着合适的机会坦白。但是我又不能一直瞒着你,在客栈里弄虚作假是要避着香姨他们,我只是想引起你的好奇,以便另选个隐秘的机会。没想到......你来的也太快了。”    陈碧落哪里会跟他玩这些真真假假,她稍稍顺气,心头还有些余怒,“既然这样,咱们约定再相遇时都要位级达升,就让我来试试你的灵力吧。”    李争霆颓丧,“得,还是要揍我。”    玉笑戈悬在三楼之上听墙角听得兴起:李争霆原来这么怂!    正待后续精彩,可是屋里的声音戛然而止,万籁俱静。原来是陈碧落为掩人耳目,设了一重境。    她悄悄探出头去看,蝶魂的灵力有限,境力只能对外隔音,却不能挡住玉笑戈的眼睛。    只见屋里:蝶魂异灵化成的光点随着渣屑飞溅,陈碧落的拳脚随着书籍摆件砸下,李争霆的骨头和桌椅齐齐碎裂。    还有陈碧落穿梭的身影、李争霆的冷汗挥洒、碎成粉末的杯具和被灵力腐蚀的斑点墙面。    当晚,玉笑戈看了一场惨烈的无声动作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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