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是满天繁星；低头，是余生所爱。

而坐在纪言蹊身旁的齐云澈此刻心情却十分复杂，双手由于太过紧张被掐出了淡淡的痕迹。

一颗心就好似一条曲折的山涧小路般，绕过无数座高峰，穿过无数条河流，片刻也不得平静。

齐云澈知道，他与纪言蹊之间，总有摊牌的这一日的。

他乃是皇室中人这件事儿，不可能一辈子都瞒着她的。

诚如苏奕颜所言，纪言蹊心思通透、爱憎分明。自己前段时间铺垫了那么久，她又怎会半点都未察觉呢，左不过因为爱，所以她选择了相信罢了。

也正因如此，他才更不能辜负她的这份信任。

所以，齐云澈便选了今天这个日子来告知纪言蹊。

因为马上就是新年了，他希望几日后他迎来的是他们的新年，而不是他的。

明明是做了好几日的准备，为何临到开口前他还是这般紧张呢？

齐云澈还未做好准备，却被旁边纪言蹊的举动给怵在了那里，只见纪言蹊微微侧头靠在了他肩上，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乖巧得像个小孩子似的。

然后她垂眸看着远处的灯光，皱着鼻子哼了一声，却掩盖不住那声音里的笑意。

“虽然云澈哥哥帮我解决了大大小小一堆麻烦，可有时候，我觉得云澈哥哥才是我最大的烦恼。”

齐云澈眼眸含笑，保持着原来的动作没动，配合着纪言蹊的话继续往下，“五妹妹觉着我哪里不对？可有迷途知返的余地？”

“很难啊。”

纪言蹊被齐云澈这极为配合的话语逗得一笑，随后又故作烦恼地噘嘴到：

“都怪云澈哥哥太过优秀，整日被其他姑娘家惦记，又不能藏起来不让她们看见，叫我想来好生苦恼。”

“五妹妹这也太过霸道了吧？”

月光下，齐云澈眉眼疏朗，眸中映着点点滴滴的灯火，胸腔里酝酿的话语滚烫而真挚，“不过，我就喜欢五妹妹的霸道。五妹妹且等等，等你及笄，我便迎你入门，可好？”

“好，拉钩，云澈哥哥可莫要食言了。”

纪言蹊微微抬了抬头，伸出一只手来，一双杏眼弯成了月牙状，依旧是记忆里初见时的纯净干净。

“拉钩。”

齐云澈郑重地伸出手，缓缓靠拢后在大拇指处印了下去。

虽然是孩童玩笑般的承诺，可他却异常认真，好似在完成什么重要的仪式一般。

纪言蹊靠在他肩头十分开心，刚想把收回来，却没料到被齐云澈双手抓住握住了，然后他拉着纪言蹊的手缓缓贴近了自己的胸膛，说出口的话语似誓言一般诚挚而情意深重。

“我妹妹，我接下来说的话或许有些匪夷所思，但我发誓每一句都是真的。我没有旁的请求，只希望五妹妹听完这些，莫要生我的气。即便有气，也莫要不理我，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