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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5~426章 白家沟已崩溃了

驴车嘎吱嘎吱。

初春的风,温温柔柔的爬进车棚里,轻轻抚慰着众人略显焦躁的心。

“哎...我们有多久,没有这样放缓过神经,没有这样慢慢悠悠的溜达在乡间小道上了?”

单主任很是惬意的随着驴车晃晃悠悠,左右摇摆,“天天一睁开眼。

不是成堆成堆的文件,就是各个大队递交上来的返销粮申请书。

总共就那么多返销粮,该给谁,没法给谁?

唉,一想到这啊,我的太阳穴,就突突突直跳!”

“唉...”

老刘也叹气,“我每天接到的报告,都是哪里哪里又大丰收。

哪里哪里的粮食亩产量。

采用‘大粪熬制施肥法’之后,已经从原来的230斤,提升到了现在的386斤...搞得我还以为到处的粮食多的不得了,吃都吃不完哩!”

调研员老刘忽地想起一件事。

于是开口问单主任,“哎...我说老伙计。

你说,大粪通过铁锅熬煮消毒、发酵之后,再浇到庄稼地里,确实能增加肥力不?”

“这个嘛...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也不知道。”

单主任苦笑一声,“但通过各個公社、各大队递交上来的报告,据说...确实是很有效果的。

但现在嘛...我对于这些家伙给我打上来的报告的真实性,嘿嘿...”

单主任扭头。

饶有趣味的看着冉婷,“咦,冉婷同志,你天天待在生产队,应该知道些实际情况吧?

说实话就好,今天咱们呐,都坦诚布公的,谁也不能说半句假话...可好?”

陪同着各位领导,一起去白家沟大队做暗访的冉婷摇摇头。

“我只怕是个假知青、假农民...说实话,来三十里铺大队插队这么久了,我就没下地去干过活...”

“???”

在场之人顿时一愣!

下乡插队的知青,不下地干活,不去生产队里出工挣工分?

那来干啥?

这是来旅游啊,还是来体验生活?

“不是我偷懒,不干活。”冉婷笑的很甜,“是三十里铺的干部、社员们,不让!”

“咯咯咯...叫我去冬小麦田里除草吧,生产队还得安排两位妇女跟在我旁边,生怕我一锄头,把麦苗给铲了!”

“叫我去挑大粪吧,人家生产队长还得紧跟在我屁股后面,生怕我一头栽进粪坑里去...咯咯咯!”

能理直气壮的不去干农活?

对此开心不已的冉婷,笑的乐不可支!

“时间一长,生产队干部们,干脆就不让我干活了!嫌我尽添乱...咯咯咯!”

冉婷笑得开心。

但别人想笑,却不能笑,以至于一张脸憋的啊...紫红紫红的。

在场之人。

对冉婷所说的这种情况,其实心里是知道的:

现在下乡插队的知青,质量已经比不上前面那几批了。

这后面来插队的知青、尤其是从大城市来的,她们之中好多人确实是四肢不勤,五谷不分。

所以。

很多生产队的干部社员们,其实并不是那么欢迎知青,到他们生产队去插队...

有了他们,除了多分走一份口粮之外,还能有啥用?

还指望他们给生产队出力...?

不添乱就算是好的了!

甚至还有一些地方的知青,有他们所到之处,当地的黄瓜都长不大。

母鸡都不下蛋...因为还没轮到这些母鸡长大,就已经进了知青们的五脏庙了。

按理说。

在穷的伤心的农村,谁要是敢顺手摘根黄瓜,抓只鸡来吃吃...那是会受到相当严厉的惩罚的!

不过,这是指那些普普通通的农村后生。

知青却不在此例...

因为当地生产队实在是管不着他们、拿他们没招!

“各位领导啊,你们可别嫌弃我没干农活。我现在做的工作,只怕在三十里铺的社员当中,还找不到合适的人来替代呢。”

冉婷止住笑,“因为叶小川同志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的废品,只有放错了地方的资源。

寸有所长,尺有所短。

根据不同的人的特长,把他安排到更适合他的岗位上去,这才是真正的管理、这才是真正能让效益最大化的有效方式,而不是搞一刀切。”

“哦?”

单主任忽地悟了,“难怪那小子,不惜花样百出,也非要求取得管理自主性...原来其目的,竟然隐藏在此!呵呵...这小子!”

三十里铺大队大部分下乡知青,其实都是在从事与农业关系不大的工作。

这些知青不到地里面去干活,不用天天接受再教育?

这种事情,要是搁在别的大队,只怕来自那些最最穷苦的社员们的《检举信》,早就满天飞了!

但反观三十里铺大队。

大队的广大社员们,却似乎对此见怪不怪,大家伙也没什么闲话可说。

“哎...”

微微叹口气。

经过了这么多年的观察,在场之人其实心里也知道:有些知青,确实不适合下地干活。

甚至有大城市来的女知青,刚来到生产队,居然傻不溜秋的去扯着生产队养的蒙古马不撒手。

说是要给它挤奶。

此举直接就把那些生产队干部,给当场笑翻在地!

——他喵的!人家那是公马,扯着那话儿反复搓揉,这是打算干甚咧?

由于不少刚插队到生产队的知青,不仅五谷不分。

甚至连公马母马,骡子还是驴...她都傻傻分不清!

真要让他们去出工的话?

说实话,靠他们劳动所产生的收益...只怕连他们自个儿都养不活,实在是不忍卒视。

而三十里铺这种“充分发挥个人特长、尽可能的把效益最大化”的做法。

其实是对的。

但这玩意儿,只能暗戳戳的干...谁敢公开拿出来说?

而先前叶小川想方设法的、非得要争取到管理自主性,只怕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生怕上面来干涉三十里铺的做法。

上面需要的是坚持原则,而基层工作,需要的是灵活自主...

这两者之间,必然会有一定的冲突。

违反上面的大原则,会挨收拾;而要是卡的太严,生产队就会变成一潭死水。

——多年的现实情况,早已证明了这一点。

那么。

身为脂米县的负责同志们,又该如何取舍呢??

正当大家坐在那里、心绪复杂之际。

忽地听到一声炸喝,“刘明贵,白淑珍!你们为什么坐在这里?为什么不去干活?”

“干活干活,我干个鸟的活!”

一位汉子粗声粗气的回道,“吃的虚巴,活又扎实...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啊!”

另一位女人的声音响起,很有可能就是叫白淑珍的那位婆姨,“就是!我说安队长。

你们当干部的,天天手上拿根棍子,一会儿指挥张三干活,一会儿指挥李四。

你们倒是动动嘴皮,就能拿1.5倍工分,大队还得给你们职位补贴...一个月12块5哟!那可都是真金白银,可不是不值钱的工分!”

只听那位婆姨回怼道,“你倒是不累,耍耍嘴皮子旧城!

可老娘天天天不见亮的,就跑到工地上来挑沙,现在老娘稍稍歇歇气,咋了?生产队的驴,你也不得让它干会儿、歇会儿?”

“歇一会儿?莪看你都歇了多会儿了吧?”

白家沟大队妇女队长,安晓霞的声音传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天我都盯了你好久了。

你是干上半个小时,就得歇半个小时,有你这样干活的?还想不想要工分了?”

那汉子回道,“你威胁谁呀?不要就不要!你大大我在饭店里入的股,25块钱哩!说没就没了?

干一天挣10个工分,1毛6,就这?

到了年底,到底能不能兑现....都还两说哩!多的都丢了,你以为你大大稀罕这点工分?”

只听那位叫白淑珍的妇女帮腔:

“就是!我二大家在三十里铺大队,人家入的25块钱,眼瞅的今年下来,到年底就能分36块多!

这还不算每家每户社员,人家该分的人头红...这36块,光是股本分红哦!”

那婆姨的语气,相当不友善!

“安队长,老娘倒想问问你,你们这些当大队干部的,擅自把我们的饭店给贱卖了,害得我们大伙儿都背了一屁股的集体贷款!

这其中到底有没有猫腻?

恐怕只有鬼才晓得!

你们吃肉,老娘管不着,因为你们是干部...对吧?牛批了!老娘就想问问...我们当初入的股本呢?难道也被狗吃了?”

“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只听安晓霞气急败坏的回怼道,“那座饭店已经无力继续投入,为了将资金盘活,所以凌支书将它处置掉的。

这卖饭店收到的一分一厘,全都是公对公的账,谁能贪污得了一分?”

那汉子道,“嘁...中间你们和三十里铺的叶小川叶知青,是怎么商量的,鬼才晓得!”

“就是!”

白淑珍阴阳怪气的补刀,“你说贱卖就贱卖吧,儿卖爷田不心疼!

可我们入的股呢?

卖了饭店的钱,难道不应该先偿还我们这些社员的股本?

安队长啊,你要知道...那都是我们从牙缝里抠出来的血汗钱!这种昧心钱,你们吞下去...也不怕噎死?”

“你!白淑珍!!”

安晓霞气的不轻,“我严重警告你!不要试图造谣、污蔑大队干部!要不然的话,小心我给你上政策!”

那汉子冷哼,“嘁...来来来,安队长同志,你把我的球籍给我开除了,别让你大大我当农民,那我算你有本事!”

白淑珍冷冷一笑,“安队长啊,我求求你赶紧跟我上政策。

最好把我从白家沟大队开除掉吧,一脚踢到三十里铺大队那边去,我就是到那边去天天当驴那么干活...我也乐意!”

那汉子也开口道,“好!我也想去三十里铺大队当社员!

那边的社员干活,中午有饭吃,有肉汤喝!我还听说人家叶知青同志一到工地,就是笑眯眯的招呼着乡亲们休息一会儿,让大家别累着!

哪像你们拿着棍子...羞你大大的!这是把你大大,当成驴赶咧?”

白淑珍呸呸呸几口!

神情之中,对三十里铺社员的生活充满了向往,“就是,老娘铁了心想去三十里铺!安队长,你赶紧给我批迁户的事儿!

到了那边,哪怕老娘累死累活...也乐意!要是多皱下眉,我就是你养的!”

安晓霞被怼的出气不匀、已经无话可说,“你...你们,哈...呜呜呜!”

妇女队长安晓霞,被直接气哭、转身找凌文亮诉苦去了....

而藏在驴车里的人听到这里!

大家不由暗自对视无言。

只是在心里,齐齐哀叹一声:完蛋了!

白家沟大队的人心,已经彻底散了...这里的社员没法管,根本没法管!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畏之?

要说一个大队里的干部,他们在管理本大队的社员的时候。

无非就是靠着个人威望,以及处事尽可能的公平公正。

然后再辅以一些强硬手段。

比如说用批宅基地、批准结婚,批准新生孩子落户。

推荐社员的孩子上中专、上高中,甚至是去上工农兵大学。

以及偶尔拨下来的招工名额之类的。

大队里的干部,无非就是用这些东西去拿捏那些不服从指挥、不服从生产队干部命令的社员。

但现在看来。

整个白家沟大队的社员,已经对未来死了心...人家都已经无欲无求,纯粹一副爱咋咋的癞皮狗架势!

那还拿捏个屁呀!

总不能动辄就把民兵叫来,将这种不听话的社员捆起来吧?

且不说这些民兵,他们本身就是当地人,跟那些社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真要是大队干部过于蛮横、强行命令民兵,去执行这种命令的话...呵呵,那枪口到底朝哪?

还是两说哩!

且不说民兵,到底会不会听从命令?

就说哪个生产队干部,他真要敢经常这么干的话?

那他以后就别想过安生日子了:家的窗户,别想完整。烟筒3天堵2回...呛不死人,但夹生饭恐怕得多吃几次。

家里养的鸡鸭,只怕3天能死5只。

早上上个茅房吧,总有人用石头砸粪坑...

要不就是家里的柴禾跺,老是莫名其妙的失火!

所以。

当一个生产队的社员,已经对本生产队的干部失去了信心、不再相信生产队集体创办企业,或者是出工劳动,能得到大家和期望中的合理回报的话。

真发展到这种境地的时候,大队干部的话,就和放屁差不多了...

很显然,白家沟大队就已经出现了这种问题:

首先。

社员们不再相信凌文亮,号召大家集资办厂、开饭店,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假设凌文亮再号召大家集资的话,这次...估计是真筹不到钱了!

而更严重的则是:

白家沟大队的工分总量发放、工分价值计算、以及工分结算体系,已经处于崩溃边缘!!

在社会上买东西,需要用钞票。

而在生产队里。

每到了分粮食的,社员们补自己的口粮补差价的时候,就需要用到工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工分在生产队里,其实就约等于在社会上流通的钞票。

而如今的白家沟大队。

社员们面朝黄土背朝天,辛勤劳作,好不容易换来的工分?

它大大的!

居然差不多变成了废纸!

你说白家沟大队的社员,难受不难受?

在这种情况下,社员们谁还理会生产队干部的命令...去他大的!

滚粗!!

———第426章———

《套话连篇凌文亮》

白家沟的对社员。

如今已经不听生产队干部招呼,更不理会凌文亮的命令!

而之所以沦落到这个地步。

除了因为大家对多次集资开饭店,结果都赔得一塌糊涂,深感失望之外。

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白家沟大队的工分实在是太不值钱了!

其深层次原因。

是因为白家沟生产队的工分,它是根据社员出工的天数、以及出工的劳动强度,来发放的。

这阵子,白家沟大队。

他们因为要在河道里修建水利工程,所以就需要很多壮劳力,进行高强度的劳动。

由于这种劳动,强度很高。

所以在工地上出工的社员,他们每天挣的工分,都得按照1.5倍来计算。

就好比种地,一个壮劳力,每天可以挣10个工分。

而在水利工程上干活,一天却可以挣15个工分。

然后问题就来了:记录在社员头上的工分总数,突然增长了1.5倍。

而整个白家沟大队。

每年收获的粮食、鱼塘里面产出来的鱼获,以及养猪养羊的产出总量...却没变。

生产队里的物资,还是以前那么多。而生产队社员手上的工分,却突然多出来不少?

这势必就会引发工分不值钱...这是必然的事情。

就好比以前10个工分的价值,能够对应2斤粗粮的差价。

而现在白家沟大队的社员,需要挣够15个工分,才能在分粮食的时候,补足那2斤粮食的差价...

在这种情况下。

白家沟大队依旧天天组织社员,让他们到无定河里去进行高强度的劳动?

社员们哪怕再傻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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