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你血性这么大，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还敢杀人啦？”　　　　“我……我……暧！那个，你来找我，就光为这电影的事啊？”　　　　姜晚君反问：“这电影的分量还不够啊？有多少人是死于流言中的，你知不知道？就比如说你为什么老被人欺负？不就是他们喜欢瞎传你妈的闲话么？”　　　　“那我把网戒了。”　　　　“早该戒了。有这功夫，你还不如去公司多听两堂培训课呢。还有就是，今天下午有个节目，网播的，估计要你去凑个数。”　　　　谢澄问：“什么节目？”　　　　姜晚君道：“新节目，台本我也没拿到。但是我一恩人推荐的，没他，我也没有今天。所以他开口求我，我也没办法拒绝。不光你会去，奇迹也会去。”　　　　奇迹是姜晚君手底下的一个男子组合，最近风头正劲，随便沾他们一点边都能上头条。　　　　“那行吧。”谢澄犹犹豫豫的答应下来。　　　　姜晚君收拾东西起身，“好，那我下午两点再来接你。”　　　　谢澄想起身相送，又被姜晚君给推了回去，“好好睡一觉，到时候给我整精神点儿！”　　　　“啊？造型都要我自己做？”　　　　“你现在就一娱乐圈底层，不自己做造型，还想要专业化妆师啊？养得起吗？”姜晚君冷冷一笑，“如果你想要蹭造型师，那不如你现在就跟我走？”　　　　谢澄摇头如摇拨浪鼓，“不行，真不行，我再不睡就要送命了。造型算什么？我天生丽质，怎么样都好看！”　　　　这话倒是不假。　　　　若没有一副好皮囊，胡珏就不会在芸芸众生里头一眼看中她，而姜晚君也不会动了要捧她做明星的心思，毕竟美也是一种稀缺资源，利用好了未尝不能一步登天。　　　　姜晚君倒是满意她这种状态，“不错不错，自信点挺好，希望你到台上别怂啊。”　　　　谢澄嘴硬，“我就一人肉背景板，前面有奇迹挡着呢，我怂什么怂？你快走快走，我要睡觉了。”一面说一面走到床边扑下去。　　　　姜晚君便踩着高跟鞋，又哒哒哒地走了。　　　　她这一走，谢澄赶紧爬起来找手机，打电话给常盈。　　　　常盈一接电话，就用甜甜的女声问她：“怎么了闺女？是不是想爸爸了呀？”　　　　谢澄已经不在乎他口头上的这点便宜了，直接就问：“合同呢？就是和胡珏签的那份？快快快，给我找出来，我要拿去起诉片方！”　　　　常盈那头静了片刻，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你是不是说《春归》的合同？”　　　　“是啊，不是说好不在地球上映的吗？现在又出现了是怎么回事？”　　　　“不，女儿啊，这件事我记得我当初跟你说过的。不在地球上映这一点，胡珏不同意，后来我们商量着把合同改了，改成不在天堂星系以外的地方上映，你还记得吗？”　　　　谢澄玩了那拟真游戏，对于常盈他们的来历，多多少少有了一点猜测，“是啊，可地球什么时候加入了天堂星系？我怎么不知道？新闻上也没演啊。”　　　　“像地球这样的，连一级文明程度都没达到的偏僻小星球，是只有被加入权，没有不加入这个选项的。”　　　　“你的意思是，他们准备强买强卖了是不是？”　　　　常盈微微一笑，“你可以这样理解。”　　　　“所以《春归》一定要上了是不是？”　　　　“应该吧。”　　　　谢澄就不解了，“那他们图什么啊？你也说了，像地球这样的乡下小星球，没资源，也没技术，他们不远万里的跑过来，有什么可以图的呢？”　　　　“图你。”　　　　“啊？”　　　　“图你呀，我的小心肝儿，你是无价之宝，当然值得他们千里迢迢的跑这一趟呀。”　　　　常盈又不正经了。　　　　谢澄很想把他锤死。　　　　“行行行，那你浪去吧你，我要睡觉了，再见！”　　　　“等等！”常盈着急地大喊了起来，“宝贝儿你等等再挂，我还有事要说呢！特别重要，事关你的未来！”　　　　谢澄只好把手机贴回耳朵上，“什么事？你有办法能解决了《春归》？”　　　　常盈道：“我觉得后天是个好日子，我想带你出去转转。”　　　　“去哪儿转？”　　　　“爱塔星。”　　　　爱塔星是地狱星系里的一个著名中转站，在游戏里是这样设定的。　　　　谢澄这时已完全失去了理他的欲望，直接关了手机，往床头柜上一放，盖好被子就开始睡觉。　　　　因她还惦记着下午有事，这一觉也没睡多久，到十一点左右就醒了，醒后就开始给自己做造型。　　　　说是做造型，其实也就是洗个澡，吹个头，再挑两件质地好点的衣服换上。　　　　至于化妆那是有心无力——看过教学视频，一上手却化的一团糟，弄得当时教她的姜晚君都震惊了：“你怎么能这么笨？”　　　　谢澄沉默两秒，只能虚弱地为自己辩解，“我以前用过的化妆品，跟这不一样。”　　　　姜晚君一声冷笑，“别给自己的无能找借口。”　　　　所以姜晚君才会说下午两点来接，其实就是为了腾出时间来给她化妆。　　　　谢澄底子好，在这俊男美女云集的娱乐圈里也有让眼前一亮的本事，就算素颜出镜也很拿的出手。　　　　但姜晚君看过《春归》的片花，存心要把她和电影中那楚楚可怜的女主拉开差距，所以给她的颜色都是大红大紫，极其浓艳。　　　　姜晚君本身的化妆技术一般，却胜在对谢澄足够熟悉，早在心中将这妆容勾勒过千百遍，化起来自然得心应手。　　　　待化完妆，姜晚君又令她把衣服换了，换成一条绸缎质地的束腰长裙。　　　　当她看见姜晚君从她衣柜里把这条裙子翻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处于懵逼状态，“我什么时候买过这条裙子？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姜晚君道：“你买过就忘的东西多了去，快快快，把衣服换好。”　　　　谢澄问：“那头发呢？要不要盘起来？”　　　　“你自己能做的事，何必要我来动手？”　　　　谢澄连声应是，拿了裙子去小房间换衣服。　　　　她买的公寓是一室一厅加一个小跃层，那一室又小又闷，住人很不适合，就被她当做杂物间来使唤。　　　　等到衣服换好，头发也盘好，姜晚君又拿出自己珍藏的首饰给她戴上。　　　　一整套的翡翠首饰，在日光下也熠熠生辉，流转出来的翠绿可怜可爱，一看就价值不菲。　　　　谢澄一看就说：“不就是去参加一个网络节目吗？有必要戴这么好的东西吗？万一磕着碰着怎么办？”　　　　姜晚君的家境也不是特别好，能走到今天，运气和努力缺一不可。　　　　这套首饰早在她刚和姜晚君回家的时候就见过，听说是姜晚君存了整整两年的钱才买下——“这还是我运气好，带的第一个艺人就小爆了，不然我还攒不到这么多钱呢。”　　　　“有必要吗？你有钱不应该先买房吗？”　　　　“没办法，一见倾心，忘不掉就只能咬牙买下来了。不过你放心，我也就疯狂了这么一次，后来可再没有碰上这么喜欢的首饰了。”　　　　姜晚君这般大动干戈，谢澄又不是傻子，自然是察觉出了不对。　　　　姜晚君却道：“你这是第一次上镜呢，我总要把你收拾好点，后面才好运作。”　　　　“可是……”　　　　“什么可是不可是的？我回去想了想，觉得你说的没错。万一《春归》没火呢？你可以照常出道。如果它火了，我们就歇个两年，打好基础，到时候再强势复出。”　　　　谢澄深感欣慰，“你想开了就好。”　　　　姜晚君催她出门，“赶紧的？还有东西要收拾没？你包在哪儿？手机呢？”　　　　“诶诶诶，你等等，等等！我说有必要这样出门吗？首饰不可以先取下来，等到了电视台再戴吗？我现在找东西都不方便。”　　　　姜晚君道：“等下就有人拍，你说要不要戴？”　　　　“真人秀？”　　　　“不是，直播。”　　　　“直播？现在还有这种技术了？”　　　　“直播加录播，在网上放出来的节目会经过剪辑的，你放心。”　　　　谢澄心生不妙的预感：“那直播给谁看？”　　　　姜晚君道：“还能给谁看？当然是幕后的boss啊。”　　　　“我说boss那么忙，没事坐着看直播？而且大家都知道有直播，所以肯定会装一装，那有什么看的必要呢？”　　　　“让你上个节目，你话怎么就这么多呢？难不成我还能坑了你？”姜晚君抬腕看一眼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我看你什么都别带了，就这样走吧。”说罢推搡着她往门口去。　　　　门一打开的瞬间，谢澄竟有种回到游戏中的古怪错觉。　　　　分明外头是空荡一片的走廊，各家各户都紧闭大门，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但她却觉得站到了万众瞩目的舞台之下，底下都是欢呼的人群与闪耀的星光，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凝神看去，眼前像是一条一条色彩各异又似曾相识的文字。　　　　天堂星系的通用文字。　　　　“天哪，她好可爱哦！”　　　　“真的好漂亮，多少年没有见过这样漂亮的小姐姐了。”　　　　“也就一般般，不如我女神的万分之一。”　　　　“前面说的对，就一个乡下小星球出来的小角色，凭什么力压我们美美当女主？”　　　　“最不能忍受的，难道不是她的演技吗？把女神演成这个样子，我简直没眼看了。”　　　　“小声说一句，听说不是她自己演的，是收集数据合成的……”　　　　“啊？真的？那她演技得多差啊！只能靠卖脸赚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