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醒来的时候，海军已经整装待发。　　　　潮湿的气味和远处泛白的天空，浪涛声和每一日的清晨一样。塞西莉亚被胖海军推醒，爬起来的时候毛毯从身上滑落，她拿起来闻了闻，一股烟草味。　　　　“塞西莉亚！”胖海军揪着她的耳朵咆哮，“我说了多少次，不准偷吃冰箱里的东西！每次你值夜的时候我就要担心大半宿！我都担心的瘦了两圈！”　　　　黄毛准尉睡眼朦胧，一醒来就被揪着耳朵，疼得她龇牙咧嘴，却还是下意识在胖海军圆鼓鼓的肚子上看了看：“但是……”　　　　“不准盯着我的肚子说但是！”　　　　“但是，”塞西莉亚嘟囔着移开目光，“但是准将也偷喝啤酒……啊咧？”　　　　附近的甲板上只放着她喝剩下的牛奶瓶，完全不见啤酒瓶的身影。　　　　不远处站着的斯摩格准将精神抖擞地将手里的啤酒瓶扔进了海里。　　　　“……”塞西莉亚指着三白眼准将的脑袋，僵硬着转过头跟胖海军说话，“刚才你看到了吧，喂，刚才你绝对看到了吧？！”　　　　胖海军一脸坚定地收回目光摇了摇头：“我什么都没看到！”　　　　“……你这样自我欺骗真的好吗，你这样包庇上司真的好吗？海军的课本里可没有教你这种臭毛病啊我说！既然如此就不要追究我喝牛奶的问题啊喂！移开目光也没有用哟，我看着你呢，像是上帝他老人家注视着地球上的罪恶一样看着你呢！”　　　　斯摩格转过头，就看到胖海军和他的准尉厮打在一起，其他海军习以为常地穿梭在甲板上，整理各自的衣服，检查弹药刀枪，时不时还抽出时间给他们两人一人一脚。　　　　大清早的还真是精神满满，现在的年轻人啊。斯摩格点燃一根雪茄，在熟悉的味道中舒展四肢，听到塞西莉亚一边抱怨着一大早就被打，一边细细碎碎地收拾甲板上的东西。　　　　侧过脸的时候，可以看到黄毛准尉正在把毯子对折叠起，对亏了那块厚实的毯子她才没因为在甲板上睡着而感冒。她的动作很麻利，几下就折叠好，挠着后脑勺，捧着毯子站在甲板上发了一会儿呆。　　　　然后，她忽然脸埋进了叠好的毯子里。　　　　斯摩格摆弄打火机的手顿了一下，他看到塞西莉亚从毛茸茸的黄色头发里露出的通红的耳朵尖，看到她似乎用力地吸了一下毯子上的味道，看到她再抬起头时微不可闻的笑容。　　　　已经上过药膏的小腿上似乎又传来那种奇怪的温度。　　　　好像又闻到昨天晚上时牛奶的气味。　　　　“准将，准备完毕。”达斯琪的声音让斯摩格迅速回过神来，“我们可以出发了。”　　　　斯摩格将目光转过来，看向达斯琪指着的方向。海军们已经分成两部分，一部分还留在船上，另一部分坐上海贼船，豁牙瑟斯被反绑着手捆在海贼船的甲板上。　　　　“那家伙说，岛上只有负责实验的人员，除此之外还有作为实验体的妇女和孩子。”达斯琪小声道。　　　　四眼妹少尉对这次的事件的愤怒很明显，斯摩格也并没有对此表示什么不满。他觉得身为海军，这一点热血是应该具备的。不会畏惧对面的势力，并且勇于向其发起攻击。　　　　准将先生点了点头，动作轻松地从军舰上跳向海贼船的甲板。　　　　“斯、斯摩格准将！”落地的时候听到塞西莉亚的声音，她趴在船沿上，“真的不用带一小队去吗？”　　　　一小队作为冲锋组，负责在重围之下撕开一个突破口，在斯摩格支部里算得上是战斗力较强的。　　　　“如果需要的话，会联络你的。”准将先生错开目光，雪茄的烟雾将他的表情遮盖的不再清晰。　　　　“好的。”黄毛准尉答应了一声，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军舰和海贼船一起起航，在接近实验岛附近的海域后，海贼船继续前进，而塞西莉亚所在的海军船则从另一个方向航行，躲在不易被人发现的岛的另一侧，等待着斯摩格准将的联络。　　　　塞西莉亚和棕毛站在船沿，看着胖海军站在逐渐远去的海贼船上朝着他们耀武扬威地扮鬼脸，气的七窍生烟。　　　　“喂，你说他为啥那么得意！不就是能上战场吗？我上的战场少吗！我上的战场少吗？！”塞西莉亚一脚踩在船沿上，整个人向外倾斜，要不是棕毛在身后扯着她的衣服，她现在就跳进海里蛙泳过去和胖海军打一架。　　　　“虽然准尉上的战场也不少啦，”棕毛拉着她的衣服，不咸不淡地回答，“但是每次都是被打得半死之后横着下的战场吧。”　　　　“就、就算是横着，准尉我也是有奋勇杀敌的哟！”　　　　一小队的队员们坐在甲板上看了看她，一起不屑地“嘁”了一声。　　　　塞西莉亚不受控制地跪在了地上。　　　　果然是摆设吧，准尉什么的果然是摆设吧我说。尊严啊地位啊还有基本的群众基础什么的，彻头彻尾的不存在啊！还以为马上就要走上人生巅峰了的自己果然太傻太天真了。　　　　目送那艘藏着海军的海贼船逐渐远去，军舰上的一小队队员和塞西莉亚准尉才各自回到位置上，将船开往另一个方向。　　　　他们将在岛的另一侧等待上岸的命令到来。　　　　*　　空无一人的小镇。　　　　斯摩格的军靴踩在地上，留下一个脚印。新换的靴子有些不合脚，走路的时候会觉得有些不舒服，好在腿上的瘀伤已经做过处理，让他感觉到小腿松弛了很多。　　　　果然牛奶有利于小孩子。他莫名其妙的想到这一点，牛奶补充的很充分，所以连塞西莉亚那种家伙都显得机灵了很多。　　　　所以他难得大度地没有追究是谁给他拿来的这双不合脚的军靴。　　　　“准将，我们四处查看了一下，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啊，不如说，根本没有看到除了我们之外的人。”达斯琪少尉和二、三小队的队长短暂地交流后转过头来，“看样子岛上本来是有原住户的，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都消失了。”　　　　斯摩格吐出一个烟圈，漫不经心道：“能有什么原因？不是成了死人，就是成了实验体。”　　　　他说的不咸不淡，很是轻松，眼神却因为微微眯起的眼睛而显得锐利。无论什么时候，海贼里的一部分人都让人觉得可恨。　　　　跟随豁牙瑟斯，斯摩格一行人穿过空荡荡的小镇，在小镇的另一头，丛林的边缘，发现缠绕着电线的高耸的墙壁。　　　　“就、就是这里了。”瑟斯小声地开口。　　　　已经换上便服的海军们抬头看了一眼这高耸的墙壁，却不能看到墙壁之后是什么样的场景。　　　　“喂喂喂，这玩意儿看起来还真危险。”胖海军看着墙壁上缠绕着的电线铁丝，毫不怀疑自己如果上去摸一下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达斯琪推了瑟斯一下，这老海贼不情不愿地上前走了一步，按响铁门上的门铃。　　　　一阵难听尖锐的铃声响起。　　　　几秒钟后，从门上挂着的扩音器里传来陌生的声音：“是谁？”　　　　“我，是我！老伙计，瑟斯！”豁牙瑟斯的笑声里带着点儿颤抖，下意识地回头，却对上斯摩格冷冽的眼神，一个哆嗦，急忙道，“我带着那个次货回来了，快点儿开门，那倒霉鬼一路上真是烦死了。”　　　　“嘁，最开始不也是你嚷嚷着要第一个带着货卖掉的吗。没有钱赚了就说这些风凉话，小心老大宰了你。”扩音器里的人骂骂咧咧地回答，“好了，我现在就开门——”　　　　一声“咔哒”的轻响，铁门缓缓裂开一条缝隙。　　　　“打开地狱的大门。”　　　　那扩音器里不紧不慢地传出最后一句话。　　　　斯摩格心中警铃大作，一把抄起自己的十手，厉声道：“小心！”　　　　就在他话音出口的同时，高墙内开了枪，疯狂的扫射在一瞬间爆发，耳边只有子弹呼啸而过的声音，空气都随着这声音震荡起来。　　　　被算计了！　　　　豁牙瑟斯早在对方开门的瞬间趴在了地上，躲过了一波扫射，此刻正抬起头大喊：“还有一批海军在岛的另一边！货在海军的船上！”　　　　“闭嘴！”达斯琪一脚踩在了他的脑袋上，迫使他整个人将脸埋进了土地里，“该死！”　　　　“别担心，我们会好好招待的。”扩音器里传来对方的笑声。　　　　斯摩格抬起手，一把打碎了那个见鬼的扩音器。　　　　铁门彻底打开，武装整齐的海贼们从门里挤压出来，像是蝗虫一般飞扑上来。“别害怕！冲进去！”达斯琪少尉高喊着下达指令，没有在刚才的扫射中倒下的海军们奋起反击，和海贼们拼杀在了一起。　　　　一时间只有双方愤怒的吼声和枪炮声，流弹打过斯摩格的身体，穿过他元素化的烟雾，准将冲在队伍的最前面，手中的十手每一下攻击都又快又准，他伸出手，摸进口袋。　　　　那里放着一个小型电话虫。　　　　*　　“这些女人的话，之后进行治疗应该多少可以恢复。不过小孩子就不行了，出生开始就注定是这个样子了。”　　　　白大褂医生坐在医疗室的沙发上抽烟，看着满地板乱爬的小鬼，和一旁警惕地站着的黄毛准尉说话：“虽然这么说很不负责，不过命运这种东西还真是不公平啊。不知道能长到几岁，也不知道长大之后会是什么样，智商不健全这一点还真是让他本人少了不少烦恼。”　　　　“话说回来，如果像他这样的实验体还有很多，海军本部会怎么处理啊？”塞西莉亚跟在小鬼的屁股后面打转，唯恐他一个暴躁再捏断谁的腿骨，“为了制止他，我可是努力吃了一顿饱饭！这回肯定妥妥的掰开他！”　　　　“……你吃饱饭的目的只是因为肚子饿吧我说。”亚伯面无表情地吐槽她。　　　　两人又随便说了几句，就安静下来。　　　　医疗室里只有刺鼻的消毒水味，好在亚伯的烟味将它掩盖了一部分。塞西莉亚放弃了将那个小鬼逮住的念头，抬起头看向医疗室里的几张床铺，和床上躺着的女人们。　　　　她们睁着眼，却没有焦距，空荡荡的眼神，如果不是确定眼睛没有问题，塞西莉亚几乎觉得那一双双的眼睛上都蒙着脏东西。像是什么来着？对了，像是死鱼。　　　　没有绝望，也没有希望，因为已经死掉的东西，是不会有感情的。　　　　“命运这种东西，真见鬼啊。”塞西莉亚忽然开口。　　　　亚伯斜过目光，在她那毛茸茸的黄毛上扫过，呼出一口烟雾，淡淡道：“是啊。”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打断了屋内的沉寂，门外的人胡乱敲了两下门，就推开来：“准尉，岛上的情况有些不太对！”　　　　塞西莉亚和亚伯对视了一眼，收起多余的情绪，迅速走出医疗室。　　　　甲板上，一小队的队员正站在船沿向着小岛的方向张望。棕毛举着望远镜，听到脚步声后转过头：“啊，准尉！刚才好像听到了枪声，所以我们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看看。”塞西莉亚接过望远镜，跳上船沿向着小岛的深处看去。　　　　望远镜拿到眼前还不过几秒钟，一直随身携带的小型电话虫却“布鲁布鲁”地响了起来。　　　　众人一起愣了一下，知道这个电话虫号码的只有在岛上的那帮同伴。电话虫这个时候响起，不知为何，大家都有些惶惶不安。　　　　塞西莉亚顿了一瞬，随即快速地接听：“我是塞西莉亚。”　　　　“塞西莉亚。”电话里响起熟悉的声音，伴随着枪炮声。　　　　交上火了！军舰上的一干人等精神一凛，黄毛准尉急促道：“出了什么事！需要我们现在支援吗？！准将！您没事吧？”　　　　“中招了，现在脱不开身，”斯摩格的声音还是一贯的沉稳，但从有些凌乱的喘息声中，塞西莉亚判断对方现在所处的环境并不是那么的简单，“塞西莉亚，快跑！”　　　　“……哎？”她愣愣地发出了一个音节。　　　　紧接着船体忽然产生剧烈的颤动，一发炮弹落在船的一侧，差一点击中船体，掀起了巨大的水花。　　　　“敌袭！敌袭！”　　　　“有三四艘海贼船来了！”　　　　“准尉！岸上也有敌人冲过来了！”　　　　一瞬间发生的事情，让塞西莉亚难以应对。不知是这边的问题还是那边的问题，电话虫的通讯也开始断断续续，杂音不断起来。　　　　“塞西莉亚！”电话虫的另一端，斯摩格提高了声音。　　　　黄毛准尉勉强站稳：“是，准将！我们被偷袭了！”　　　　“别害怕。”准将先生的声音带有极大的安慰力，他有些沙哑的声音继续道，“别害怕。听我说，岛上的敌人比想象的多，我们被豁牙瑟斯算计了。你不能上岸，你要去找救援，听懂了吗……塞……快走……”　　　　接下来的声音被滋啦啦的电流声打断，塞西莉亚掐着电话虫的两根触角“喂”了几声，一发炮弹落在她身前不远处的海里，“轰”地一声炸裂开，她眼前一花，被人扑倒在甲板上，堪堪躲过第二发炮弹。　　　　“见鬼！我们不能再在这里呆着了！”亚伯骂了一句。　　　　塞西莉亚被亚伯护在身下，手里的电话虫早就没有了其他声音，她一把掀开白大褂一声，冲到船沿边，想要跳下船去，却被亚伯拉了回来。　　　　“准将还在岛上！”黄毛准尉大声喊道，“放开我！我们要快点赶过去！”　　　　“别开玩笑了！你没听到准将怎么说吗？你想去送死吗！”亚伯拖着她的胳膊将她强行拉下船沿，“我们要去找救兵！现在上岸，一个都别想回来！”　　　　一个都别想回来。　　　　这句话像是当头一棒，让塞西莉亚勉强恢复了一些理智。她看向甲板，这艘船上只有一小队的队员，加起来也不过十几个人，现在上岸，别说是救出准将，能不能抵达准准将所在的地方都是个问题。　　　　“准尉！我们怎么办！”棕毛一边端着枪射击，一边回过头来慌乱地询问。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塞西莉亚。现在，这艘船上最大的官职就是准尉。　　　　塞西莉亚擦了一把脸上被溅到的海水，咬着牙将手里的电话虫塞进裤兜，站起身抽出佩刀：“暂时撤退！棕毛带人继续射击，其余人，杨帆，我们要跑了！”她侧过脸，“亚伯，你去医疗室，那几个女人和那个小鬼是说服本部出兵的证据，不能有任何闪失。”　　　　“……好，”亚伯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片刻，意识到她不会再冲动地想要上岛，才松开牵制她的手，“我明白。”　　　　“但是准将和少尉他们……”　　　　塞西莉亚掀开遮盖住自己视线的刘海，不容置疑地回答：“准将和少尉不会有事，岛上的情况和我们预计的不一样，我们需要更多人手！我们要活着带来救兵，明白了吗！”　　　　“明白！”　　　　训练有素的海军们在短时间内从停靠的海岸撤离，军舰飞速驶离海贼的射击范围，不过短短十分钟，情况出现了重大的逆转，海军们不得不零时改变计划。　　　　地图被猛然掀开，平坦在甲板上，黄毛准尉跪在上面仔细地查看。　　　　“准尉……”一个小海军开口想要询问。　　　　话还没说完，就被棕毛一脚踢在了小腿肚上闭了嘴。棕毛将枪放在一边，也跟着跪在了甲板上：“准尉，我们现在去哪儿？”　　　　塞西莉亚侧头看了他一眼，这个刚刚担任一小队队长不久的海军眼里全然没有质疑，从阿拉巴斯坦事件开始，两人的交集就多了起来，平时一副嫌弃她的模样的棕毛，现在冷静并且认真地在向她询问，在等待她的命令。　　　　——“别害怕。”　　　　可恶，这个时候腿怎么还在抖。　　　　见鬼的，连地图都没办法专心看了。　　　　——“别害怕。”　　　　如果准将在的话，现在就万事OK了吧？真该死，当时就应该留达斯琪少尉在船上，而不是她这个顶着准尉职位却没有任何能力的家伙。塞西莉亚深深地将头地下，额头抵在甲板上，冰冷坚硬的触感让她觉得有些痛苦。　　　　真是唾弃这样的自己。　　　　胆小的，懦弱的，无法担当重任的自己。　　　　——“别害怕。”　　　　仿佛就在耳边响起，并且在不断重复的、沉稳的声音，让塞西莉亚在一片混乱中缓缓寻找到一丝光亮。　　　　别害怕，塞西莉亚，冷静点，因为是海军，所以不得不遇到这样那样的情况。别害怕，反正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撸（？）起袖子就是干啊。　　　　准将可还在岛上啊。　　　　棕毛看到自家的黄毛准尉猛然直起上半身，手指快速在地图上寻找和定位，就知道她那强大的记忆力又发挥了作用。不过几秒钟时间，她就已经决定了接下来的方向。　　　　“喂，棕毛……”年轻的准尉侧过脸，那张因为惊吓而有些苍白的面孔上还有最后一点儿犹豫。她看着他，嘴唇有些颤抖。　　　　一小队的队长站起身：“下命令吧，准尉。”　　　　几声靴子碰撞甲板的声音响起，塞西莉亚扬起头，她的队员们已然全部聚拢在一起，目光冷静，等待着她决定接下来的方向。　　　　——“别害怕。”　　　　啊，知道了。　　　　塞西莉亚深吸一口气，开口的声音却十分平稳：“航海士！”　　　　“到！”　　　　“距离这里最近的要塞是G-8要塞，海军配发的永久指针应该有这里的记录，我要你以最快的速度将这艘船驶向这个要塞。”顿了顿，继续道，“联络员去和本部汇报，昨天晚上就已经和本部因为这个实验岛的事情联络过，要他们加紧时间下达指令！”　　　　“是！”　　　　一系列的命令下达，所有人都被调动起来。　　　　船头猛然一调头，向着G-8要塞驶去。　　　　“棕毛，”塞西莉亚小声和身边的人说道，“做好准备，我们可能要面临一场不怎么光彩的战斗。”　　　　“……哈？”棕毛愣了一下。　　　　塞西莉亚搓了一把脸：“要塞调兵是要经过本部允许的，你也知道本部的办事效率，等决定审批下来，岛上的兄弟们也都死透了。”年轻的准尉一拳捶在船沿上，冷冷地看向远处的海面，“不管用什么手段，我都要赶在入夜之前带着救兵回到那个实验岛。”　　　　那张带着刀疤的面孔上已是一片冷毅。　　　　※　　呦西又到了小剧场时间。　　　　实验岛事件结束后很久的某一天。　　达斯琪：要准备新的小型电话虫了。　　棕毛：别准备了吧，信号一点都不好，关键时刻不管用了。　　达斯琪：挺好用的啊。　　棕毛：上回实验岛的时候，准将的那个小型电话虫不就不管用了吗？　　达斯琪：哦，那是被准将一个激动给捏坏了。　　棕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