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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香楼斗舞

寒香楼,据说是这个小镇上最有名的一座酒楼。这酒楼中有千年陈酿,上从皇亲贵族们享用的名酒,下到乡村山野里不知名的小酒,都能品尝到。不仅如此,寒香楼里的佳肴,也是让人流连忘返。  但是,最让寒香楼出名的,是因为这里有独一无二的美人。  紫薰沿着青石小巷走了许久,华灯初上,小贩的叫卖声,孩子的欢笑声,绚烂热闹的灯火映得夜空一片红亮。她终于来到了寒香楼前,这里千盏灯笼齐点,楼外被装饰华美的马车,精致漂亮的轿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是什么地方?人山人海,他们在做什么呢?”紫薰故作不知,指着那座楼问身边的看客。  旁边一位看客回答:“他们是来看倾城姑娘跳舞的。寒香楼的花魁倾城姑娘,是天下第一美人,一舞倾城,起舞时,身体盈盈如御风,能在三尺金盘上临风起舞,摇曳如梦。”  “果真倾国倾城啊!”紫薰微微点头,暗自惊叹:“不知道她的舞姿会美成什么样子。”  紫薰看了看络绎不绝的人群,低下头往寒香楼里走去。  “你说什么?你要来我们寒香楼挂牌?”一位胖乎乎的锦衣妇人来到紫薰跟前,肥胖的手上金戒指光芒闪闪,上上下下打量起紫薰来。  看似不过十六七岁的女孩,穿着紫色的纱衣,有着桃花瓣一样的容色,珍珠贝一样的牙齿,最是一双清澈的眼睛,像夜空中最亮的星辰,一颦一笑都能深深地打动人心。这等女子,竟比倾城还要美上三分。  “倒是个美人胚子,只不过我看姑娘这模样,也不像缺银子的人……”那胖妇人的眼里闪着精明的光,想了想,又道:“你来历不明,方妈妈我也不敢轻易用,前儿蒙大将军的儿子看中了那杨屠夫的女儿,我钱都付了,结果就出了事,我那银子就打了水漂了。”  “妈妈放心,那夕颜姑娘卖身的钱我会一并还给你。”紫薰看着这个脑满肥肠老鸨,心中一阵恶心,但是为了给夕颜报仇,她得忍下去。  “姑娘,妈妈这寒香楼最不缺的就是漂亮的脸,你若没有一技之长妈妈可不能收留你。”方妈妈不住地挑肥拣瘦,脸上的肥肉随着她说话一颤一颤的。  紫薰低头不语,只是挂着淡淡的微笑。  这时,楼下突然一阵喧闹,听得一阵琴声,众人一起合拍欢歌。  “倾城姑娘来了,倾城姑娘出来跳舞了!”人们纷纷欢呼,涌到了楼台之前。  楼台上走来一位年轻的女子,穿着水蓝色的舞衣,罩着面纱,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那双眼睛,冰蓝透底,紫薰倒吸了一口气,这女子,一定是来自蔚蓝色的海底,她是个蛟人。  人群中的欢呼声一阵高似一阵,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紫薰的目光一直停在她的脸上,倾城仿佛看到了她的目光,指尖撩起了面纱,对她微微笑了笑,那挑衅的笑意,似乎在宣告着什么。  紫薰的思绪还未拉回,她已经开始起舞。她舞姿如梦,娇声细喘,面纱掩着下的脸颊娇媚异常,顾盼生辉的美目飞快地遍巡全场,见众人都如痴如醉地关注着她,微微一笑,摆出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  人群中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倾城……倾城!”  “方妈妈,这就是你们寒香楼的头牌么?”紫薰微微一笑:“我比她跳得好!”  方妈妈轻蔑地看了紫薰一眼:“你休要说大话,你若是比得过倾城,妈妈全依你。”  紫薰理了理裙摆,足尖一点,已然掠到了楼台之上,紫色的裙摆在夜风中微微浮动,她浅笑:“倾城姑娘,小女子不才,还请赐教!”  “多么美丽的姑娘!”人群中发出惊叹之声。  倾城饶有意味地看着紫薰,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退到一旁。  紫薰定了定神,突然从人群中传来一阵笛音,婉转悠扬,仿若那雨滴滴落,又似那珠玉击盘,紫薰抬眼望去,却只闻笛音,不见人影。  紫薰不再计较,开始起舞,她的头发如同流淌的泉水,漂浮在空中,裙裾如同隐隐翻腾的波光,连星辰都会被吸引坠落其中,灵动而凝滞。她回手收袖,手中已然出现一朵白莲,紫薰将白莲抛掷于空中,在下落的一瞬间,脚踩白莲,在半空之中起舞!流雪回风,宛若惊鸿。在清泠泠的笛音之中,白莲之上已不见人影,只听到乐调绕梁不绝。  舞完最后一个动作,台下众人全都张口结舌的呆住了,眼中全写满了惊艳,狂热和倾慕,良久才回过神来,爆发一阵雷鸣般的喝彩。  紫薰转到台后,看向方妈妈,方妈妈眼睛都发直了,忙不迭地说:“姑娘果然技高一筹,若肯留在寒香楼,妈妈都听你的。”  “多谢妈妈,”紫薰行了个礼:“我并无别的要求,妈妈让我自己选择客人就行,挣的银子全归妈妈你。”  “好说好说……”方妈妈早就乐得合不拢嘴:“都依姑娘,都依姑娘。姑娘的名字……”  “就叫夕颜吧!”紫薰头也不回地走出寒香楼,撂下一句话:“妈妈,明日午时我会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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