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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见了

眼前是白茫茫的迷雾。紫薰慢慢地走,不知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自己从何方而来。好像有什么声音在耳边大声地着,可是她却听不清楚。   “紫薰!”似乎有人在她身后呼唤,不停地喊着她的名字。她猛地回头却看不到一个人影。是谁?是谁在寻着她,她不是死了吗?上穷碧落下黄泉,她这到底在哪里呢?  她继续走着,前面豁然开朗,是一望无际的梅林,漫天飞舞的白色花朵,缤纷地在空中划出华丽的舞姿,紫薰伸出手接住一朵飞花,细细地嗅着它的香味,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紫薰……”悦耳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非常动听,就像夏日里山涧跳跃的小溪。她转过头,想看清说话的那个人,但是除了漫天飞舞的花瓣,什么也没看见。  “紫薰……”声音再度响起,她急急地向前紧赶几步,隐约看到离她几步远的地方,一个身着白裳的男子背身朝我站着,身姿优雅修长,如这洁白的梅花一般纤尘不染。  “是谁?你是谁?”紫薰的心莫名地一阵紧缩,仿佛被撕裂一般,她拼命地想要走近那个身影,可是那个身影却越来越远……  “紫薰……”那男子回过头来,温柔地轻唤着她,好似用尽了全部的深情。  紫薰的泪一下夺眶而出,是什么东西触动了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她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泪流满面,心很痛很痛……  终于她听见有人在她耳边厉声喊了一句:“紫薰!你快回来!”  “哇”地一声紫薰猛地呕出一口血,心口的剧痛几乎令她瞬间又昏死过去,可是在昏阙的那一刹那她看见一双流火绯瞳。  杀阡陌一掌拍在紫薰的胸口,逼着她气血上行,他眼底是惊涛骇浪的惶恐:“紫薰!你快醒来!”  “少主!祭司大人醒了!”瑶依惊喜地叫道。  紫薰醒了,她似乎听到有鸟雀在树枝上叽叽喳喳地叫着。  “紫薰,你醒了!”又一道悦耳欢喜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紫薰听到有人走动的声音,接着有人握住了她的手,声音微颤:“紫薰,你觉得如何了?”  巫医检查紫薰的伤口,叹道:“这一剑真真凶险,要是偏了半分,祭司大人就再也就不会醒来了。”  紫薰动了动嘴唇:“是陌来了么?已经晚上了么?为什么不点起烛火?”  杀阡陌一愣,瑶依却脱口惊呼:“祭司大人,现在是早晨!”  刚刚一片喜气的寝殿又陷入一片混乱。紫薰的突然失明让巫医和杀阡陌措手不及。因为她只是受了皮肉之伤,却引起了失明,一切都那么匪夷所思。  巫医花了好长时间给紫薰做了仔细的检查,良久,他终于在我的期待中开了口,语气沉重:“少主,祭司大人这病症实在蹊跷……看起来似乎并无什么病症……属下推测,是否因为服下了那忘……”  “行了!”杀阡陌的声音打断了巫医的话。巫医脸色一变,敛容退下。  “少主,现在该怎么办呢?”瑶依急切地问。  杀阡陌好像没有听到巫医和瑶依的话,自顾自地坐在了床榻边,伸手探了探紫薰的脉搏,皱眉:“紫薰,你身子还不大好,来,把药喝了。”  杀阡陌扶着紫薰坐好,端来方才瑶依放在桌上的汤药,轻轻吹了吹,一勺一勺喂紫薰。  “我的眼睛……”紫薰沉默许久,终于开口:“是不是看不见了?”  杀阡陌脸微微一沉,但随即温言道:“你受了伤,巫医说,你要调养一年才能完全好了,所以你要好好吃药。”  十来天后,紫薰的眼睛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紫苑变得越来越压抑,瑶依等一干侍女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总是避讳说“看见”“眼睛”之类的话,生怕触伤紫薰的心。  紫薰现在能做的只是每天呆呆地靠在床榻上,听外面风吹过的声音,听落叶的声音……  杀阡陌每日都前来相陪,喂她喝药喝水,为她擦去额上的虚汗。瑶依似乎很怕杀阡陌,有杀阡陌在她便不敢说一句多余的话。  紫薰每日醒来,便会听到杀阡陌的声音:“紫薰……你醒了?今日可觉得还好?”  紫薰轻轻摇摇头,只觉得心绪难平的酸涩,如今的她,只是一个废人而已,他又何苦为她如此?  “紫薰,你饿了吧?要不要吃些什么?哦,还是先吃药才好!单春秋,把药端过来!”杀阡陌在紫薰面前总是慌不择言,大声地叫唤着随侍在门外的单春秋。  “圣君,按照你的吩咐,我一刻都没合眼地盯着呢。”单春秋端着一碗药进来,小心翼翼地递给杀阡陌,然后默默地退了出去。  “来,紫薰,该喝药了!”杀阡陌舀了一勺药凑近紫薰的唇边:“喝了药你就没事了,很快就可以看得见了。”  紫薰侧过头:“不!我不喝。”不知道他喂她喝的什么药,流过喉咙的时候夹杂着淡淡的腥味。  她看不见了,喝再多的药又有什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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