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阡陌离开了好几日,明日便是元日,辞旧迎新又将迎来新的一年,瑶依面带笑容地忙碌着准备新年的衣物,细心地在寝殿内调香熏衣,被炭火烘熏而出的梅花香,渐渐像潮水般漫满整个房间,在每一个缝隙空间蜿蜒。 暖洋洋的房间,鼻翼边淡淡的熏香,紫薰斜靠在床头看着瑶依忙碌的身影,半眯着眼似睡非睡,慵懒地将一只莹白素手搭在扶机之上,纱帐旁的水仙青翠欲滴,皓白玉腕生辉,郁郁青绿嫩色,交相成映。 在紫薰正迷糊恍惚间,突然传来一声笑声,把她从迷离中拉回了现实,她睁开眼,看着望着她难掩笑意的琉夏,转瞬明白她定然是以她为取笑的中心。 “怎么了?琉夏,在笑什么呢?”紫薰微微侧了侧身子,微笑着看着她。 琉夏以袖掩面,眉眼均带着捉弄的笑意,感慨道:“紫薰姐真是像画中的人儿一般的美呢,怪不得哥哥如此倾心……” “你这丫头!”紫薰佯装嗔怒地瞪着她:“油嘴滑舌!” “紫薰姐,人家说的是实话,你怎么反倒说我呢?”琉夏故意委屈垂下眼,走过来依偎到她身边:“紫薰姐,等你和哥哥成亲了,我们三个就永远在一起啦!只不过,最近姐姐怎么总是精神不济,人也越发地瘦了,我好担心。” “别怕,没什么好担心的,”紫薰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一抬眼看见她头上的梅花花瓣,我抬手一撩,那花瓣洒落在地上:“你哥哥不是快回来了吗?到时候我们又可以一起放烟花,看灯会了。” 琉夏抬头看了一眼落下的花瓣,没有说话,蹲下身来,用火钳把火炉拨旺,依偎在紫薰怀里撒娇。 窗外,雪又开始下了。 寒风夹杂着雪花的肆意地刮着,夜深后,越来越觉得寒冷,一阵寒风刮来,似乎有丝丝凉意,紫薰不由瑟缩着脖子,拉了拉盖在身上的狐裘,又替旁边的琉夏盖好被子。 “祭司大人,可别来无恙啊?”阴毒嘲讽的声音在漆黑的夜空中响起,紫薰警觉地站起身,打开窗子,只看到沉沉的夜色和兀自飞舞的大雪。 “紫薰姐……”琉夏恐惧地拉住了紫薰的袖子,向床里侧退了两步:“是什么人?这个声音好可怕……” 紫薰伸出食指放于唇前,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琉夏不要出声。 来者何人,很快便有了答案。墨黑的青丝,衬得那张精致的脸愈加的莹白赛雪,看似温婉的美丽眼睛,却闪动着如刀的锐利,这个人紫薰是第一次见到。 琉夏下意识地靠近紫薰,偷偷告诉她:“紫薰姐,她就是蛇王的女儿,般若花!” 般若花?原来是早年杀天逸为杀阡陌定下的王妃。紫薰偷偷审视着般若花,只见她面色复杂的盯着她,神情叵测,喜怒难辨,紫薰心下疑惑,隐隐有一些不安。 般若花眼色变化莫测地盯着紫薰,许久,才慢慢的说:“祭司大人,六界第一美人,果真名不虚传,只是一见已然让我惊为天人,怪不得两届圣君都为了你心弛神往、魂牵梦萦,如今细看,果真倾世之姿,无一处不令人赞叹!” 紫薰揣测不出她话中的意味,故而望着她,她也正一瞬不瞬的回望着她,目光里闪过嫉妒、憎恨、犹豫和自伤,那美丽的眼睛里流淌的冷凛,就像那初春,溪流中还冻结的碎冰一样的寒意澈骨。 紫薰拉过琉夏,微微护着她,平静地道:“般若花,你深夜到此,应该不会只是为了说这些话吧?” 般若花抬眼看着紫薰,面色不佳的尖锐地说:“祭司大人果然是聪慧的女子!呵呵呵呵……”她环顾着屋子四周,伸手打开窗子:“这四周竟然也有圣君布下了结界,圣君对祭司大人的宠爱,真是让所有人都羡慕呢。”她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嫉妒和忿忿不平。 紫薰知道杀阡陌对她一贯十分上心,却不曾料到他竟然是这般小心,甚至布下结界来保护她,以至让与他定亲的女子如此妒恨,她顿时哑口无言地站在那里。 “哼,说什么倾国倾城,还不是狐媚蛊惑,真真是红颜祸水!我才是这七杀王妃,这是个不争的事实!”般若花鄙视地睥睨着紫薰嘲讽,她自小就对杀阡陌迷恋不已,百年之前,杀天逸要借助蛇王的势力,曾与蛇王约定杀阡陌娶般若花为七杀王妃,她现在知道杀阡陌一直以来倾心于紫薰,这自然让她恼怒不已。 “你这条蛇精,简直是岂有此理!”琉夏被她的话气得几乎七窍生烟,愤然道:“我紫薰姐倾国倾城,岂是你这蛇精可以比的?你自己得不到哥哥的心,反对姐姐兴师问罪,还这样羞辱姐姐,真是莫名其妙!” “你!……”般若花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气得银牙欲碎:“你这臭丫头,需要狂妄!我动动手指头就可以要了你的小命!” “你这蛇妖,胆敢口出狂言,真是走遍魔界也找不到比你更野蛮的女人……”琉夏愤恨不已,气得就要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