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紫薰悠悠醒转,她睁了睁眼,侧头见白子画还未苏醒,撑起身子,翻身横跨过他,正要下床。 可眼角余光那一瞥,她蓦然一慌。白子画漆黑幽深的眸子,一瞬不顺的盯着她。 紫薰面颊熏染上两抹霞光,心里略微有些许紧张,尴尬地解释道:“夫……夫君,浅夏不想搅你清梦……所以……所以才……” “无事,我睡沉了一些……”白子画目光幽幽地滑过她的衣襟,轻咳一声,别开脸望向别处。 紫薰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落在自己胸口。因她俯身面对他,衣襟散落,映衬得她曲线玲珑,凹凸有致。 白子画别有深意的一瞥,使紫薰万分尴尬,再不敢耽误片刻,麻利地爬下床,整理好微敞的衣襟。 定了定神,紫薰露出端庄温婉的笑容,从衣柜取出白子画惯穿的白色衣袍,走到床边道:“夫君,你的衣服浅夏拿来了。” 她掀开被子,扶着白子画坐起身,扶着他的手坐在菱花镜前。 “你先去洗漱,我自己束发就可。”白子画眸光微动,微凉的手指,按住紫薰握着桃木梳的手:“还有,以后你唤我子画即可。” 紫薰微微一愣,清亮的目光落在两相交叠的手上,心里掩不住的失落。她希望与他品茶论酒,举案齐眉,亲手为他束发,为他洗手做羹汤。 昨日,同床异梦的一晚也就罢了,如今,她想要为他束发,却遭到了他的拒绝,甚至让她不要唤他“夫君”,巨大的落差,一时让她难以接受。 白子画从镜中看到她眼底一闪而逝的失落,便知她是多想了。他回头轻叹一声,温雅道:“你从未帮男子束发,多有不便,自己还未上妆,若帮我梳理,我们岂不是得到中午才能用早膳?” 闻言,紫薰展颜一笑,心底松了口气,便由着白子画自己束发。 待紫薰打扮妥当出来的时候,白子画竟已将早膳准备妥当。白子画见她出来,揭开瓮盖,于是粥的清香并热气并散了出来。他盛了一碗递给紫薰,紫薰举箸尝了一口,赞叹道:“这粥真是极好的!” 紫薰又用了一个小笼包,笑对着白子画道:“这包子真是清淡又美味。” 白子画见她的样子,微微一笑,端了一盘清炒白菜到她跟前:“慢点,别烫着。” “以后可是好了!”紫薰淡淡笑道:“夫君这般好厨艺,浅夏有口福。” 白子画并未言语,只温言道:“炉子上我还煲了汤,用了一只老母鸡,大约到用晚膳的时候火候刚刚好,你正好可以尝尝。” 紫薰点点头,心中所有所思。 “浅夏,你去过市集吗?” 紫薰被他突然的问话一惊,她下意识地摇摇头。 “那等会我们就去市集,顺便买一些瓜果蔬菜。” “好呀!”紫薰一脸兴致勃勃,眼里充满了期待,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子画,等我下。”人影一闪,就进房去了。 白子画边收拾好碗盘,侯了一会儿,便见一个白衣少年从侧门快速闪出,走到他面前,笑喊道:“师兄!” 白子画吓了一跳,瞅着她上下瞧了一会儿,眼神有些古怪,皱眉道:“你怎么穿成这样?” 紫薰穿着他的衣袍,将一头青丝束起,藏于男子发髻之下。清秀的容颜,扮作少年也看起来干净清爽,她回身一笑:“不好看么?我觉得还不错呀!” 白子画无奈地道:“只是很不习惯,乍一看吓一跳。” 紫薰笑道:“我不是为了方便么?子画难得带我出门。” 白子画心中一凛:“以后会常常带你出门的,我们走吧!” 市集里很热闹,古色古香的街道上穿梭着不同的人,各种各样的吆喝色,叫卖声,以及嬉笑声组织成一副美丽的画卷。 特别是街道上的一个养眼的场面,更为这副天然形成的画卷锦上添花。 一个身着白色锦袍的公子,束着玉冠,白衣胜雪,衣袂飘飘,脸上扬着淡淡的微笑,眼眸沁着满满的宠溺,但在眼眸深处似乎隐藏着一层不易察觉的悲伤。 他身旁的小公子,楚楚可人,黑色的眼眸散发着好奇兴奋的眼神,正东瞧西看。 转眼间便走过了半天街,白子画转头问道:“浅夏,可想吃些什么么?” 紫薰转了转眼珠儿:“冰糖葫芦!” “多大的人,还吃这个?”白子画无奈地紧。 “我就是这个性子啊……”紫薰的眸色安静,犹如琉璃:“若是爱一样东西,就一直一直地戒不掉,一直喜欢下去。” 白子画沿街买了糖葫芦,紫薰咬了一颗,放入口中细细品味。糖葫芦是山楂制成,用冰糖沉淀下来的甜在舌尖散发开来,一直滋润到胃中,有一种厚重的口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