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箫默轻轻地抚摸着那些树叶,他那样珍惜这些树叶,然而,如果姐姐不在了,这叶片也会失去光泽,干枯脆弱,显得那样丑陋。 一阵风吹来,呼啦啦地将锦盒中的树叶卷出来,干枯的叶片轻薄易碎,被扬得漫天飞舞,碎叶屑悠悠飘坠在他的脸上,身上,那样轻,轻得好像不曾存在过,轻得好像可以将他的生命带走。 他出剑,漫天碎叶席卷着宝蓝色的剑光,一瞬间离地而起,在夜风中散落四方,他以剑倚地,汗水从他的额头顺着脸庞流淌下来,他微微喘气,声音却是无比坚毅:“姐姐,我必护你一生一世,因为……因为……”最后几个字低了下去,只有他自己听得到:“我爱你!” 此时,白子画正坐于长留大殿案前,一卷又一卷地处理着门派事务,恍惚中,李蒙从门外走了进来,回禀道:“尊上,快歇息一下吧。这诸事繁多,也不是一次就能解决得了的。” 白子画一怔,回过神来,幽幽叹了口气:“我一人身系苍生,实在不敢懈怠。” 紧接着,他好似想起什么一般,转头看向李蒙问:“这两日浅夏可好?没有什么事情吧?” “这……”李蒙有些犹豫。 “她让你头疼了?” 李蒙点点头。 “过两日便送她回人世。”白子画放下手里的竹简:“你去问问浅夏,晚上她想吃什么?我今日晚间回去陪她用膳。” “这个……”一听这话,李蒙越发吞吞吐吐起来:“这个,弟子,弟子……” “嗯?”一见李蒙的样子,白子画立刻察觉有什么事情不对,问道:“是不是浅夏出了什么事?” “回禀尊上,弟子有罪,那日让浅夏姑娘给师祖送药,不知道她如何冲撞了师祖,被师祖罚跪在三清殿前。听说跪了一夜,又淋了大半天的雨……病了……” “什么?为何不早来回禀?”听李蒙说完,白子画立刻放下竹简,神色凝重:“浅夏现在何处” 说着,白子画立刻起身便向外走。李蒙喊他不住,急得一跺脚,连忙跟着追了上去,提醒道:“尊上,浅夏姑娘已经被儒尊带去销魂殿了……” 销魂殿中,弟子在廊下煎药,困得忍不住睡着了。 李蒙伸手拉了拉那名弟子:“起来了!还睡,快醒醒……” “谁呀,大半夜的不让人睡觉……”那弟子揉了揉眼睛,口中还在念念叨叨地抱怨着,抬眼一看,却猛地愣住了。随即,慌不迭地倒身下拜。 “浅夏如何了?”白子画静静地问。 “刚醒过来,身子还有些虚弱……” 不待那弟子说完,白子画便自顾自地走了进去。 “掌门师兄……”走到殿内,笙箫默闻声已经站到一边,向白子画行礼。 白子画却根本不理会,径直奔向紫薰的床榻。 紫薰刚刚浅浅地睡去,看着紫薰苍白憔悴的样子,白子画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额头,迟疑再三,却终于将手放下了。 “浅夏,我来看你了。”白子画俯下身,在紫薰耳边轻声说道。 “子画?”紫薰闻声睁开双眼,一见白子画,淡淡一笑,在榻上坐起身来。 白子画替她理了理乱发,望着紫薰问:“可好些了?” “好多了,谢谢夫……” 转瞬间紫薰又意识到说错了话,调皮道:“谢谢尊上!” 说话间,笙箫默从一旁案上端来一碗药:“掌门师兄,桃翁已经过来看过了,浅夏风寒较重,还需静心调养几日,吃上几副药。”说着,他过来便要喂紫薰服下。 “给我吧!”白子画说着,从笙箫默手中接过药碗,舀上一勺,轻轻吹凉,递到紫薰唇边。 “尊上,浅夏自己来。”紫薰低下头,伸手中去接碗勺。 白子画本欲坚持,可略一思索,还是松了手。 紫薰将药端在手中,轻轻吹着。看着紫薰的样子,白子画又一次觉得不忍心起来。他忍不住伸手摸向紫薰的额头,问:“头还疼吗?” “好多啦,药太苦了……”紫薰喝了两口,便掷在白子画手上,皱着眉头:“子画,我不想喝了!” “浅夏,良药苦口,不要任性!”白子画又喂了紫薰两口,便放下了碗。白子画这才注意到笙箫默的存在:“师弟,你先下去吧,我有些话想和她说。” “好!”笙箫默起身出去了。 白子画掀起被子,将紫薰的裤子卷到膝盖的地方,看了看,又在旁边的水盆里挤了热毛巾,轻轻替紫薰擦拭,一边擦一边问:“膝还疼不疼?” 紫薰可怜兮兮的点头。 白子画叹了口气:“把裙子卷起来。”见紫薰茫然,干脆自己动手,将她的紫色裳裙卷到膝处,看见一双膝盖淤青红肿,倒抽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