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塞尔学院,男生宿舍公馆。
芬格尔·冯·弗林斯披散长发,校服外搭着一件仿中世纪拿破仑式军装,嘴里咬着根没点燃的雪茄,手中托举的玻璃酒杯有琥珀色的液体摇荡。
他坐在小山一般的贺礼堆成的王座上,翘着二郎腿尽显王者风范。
“没想到我芬格尔有朝一日也能有路明非那小子的待遇,这才叫生活啊。”
芬格尔将杯中的帝萨诺杏仁利口酒一饮而尽,从礼物王座上起身,以极其优雅的舞姿从宿舍内旋转两周半,最后向虚无缥缈的观众们鞠躬行礼。
“跳得不错,你以前是不是有个很好的舞伴?”不咸不淡的声音突然传来。
“啊啊啊啊啊!”
芬格尔一个兔子后跳撞到了墙壁上。路明非不知何时悄声站在了他身后,正默默看着芬格尔往墙上蛄蛹。
“你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芬格尔的声音都在颤抖。
“从你坐在那堆礼物上自我陶醉的时候。”路明非一指被芬格尔撞得七零八落的礼物堆,“哪来的?”
芬格尔顺了顺散成一簇的白毛,仰头中气十足道:“你师兄我俊俏美颜惊为天人,能收到礼物有什么好奇怪的?”
“是吗?”
路明非随手拿起一件礼物盒,上面用娟秀的英文字迹写着“卡塞尔学院学生会”。
“呃...学生会后援团里妹子很多,有一两件学生会的东西没什么了不起的吧。”
“哦,那这个呢?”
路明非随手扔掉学生会礼盒,拿起另一个纯黑的盒子,封面上用仿鎏金色的线条绘成了戴冠雄狮的模样。
“那个...你知道的,狮心会里有一半是没时间谈恋爱的疯子,另一半是给。师兄我绝色天资男女通杀,被几个狮心会学生看上也是没办法的事。”
路明非挑眉,心想这师兄别的不行,一张巧嘴却是八面玲珑。
“这就是你说的‘几个’?”路明非一件又一件扔着礼盒,“狮心会、学生会、狮心会、学生会、狮心会...你跟楚子航和恺撒订婚了么?三人婚礼需要我去当个伴郎不?”
路明非把礼物统统扔到一旁,前些天自由一日后送来的那堆东西好不容易才处理掉,现在又凭空多了这么一堆,属实让人头大。
芬格尔哭丧个脸:“师弟你听我狡辩,这些都是恺撒和楚子航自愿送来的,他们是为了拉拢你啊,师兄我也就是跟你屁股后面喝口汤罢了。”
路明非叹口气,跨坐到椅子上,抱着椅背认真地审视缩在床上的师兄。
“干...干嘛?”芬格尔结巴地说。
“不干,谢谢,我对男人没兴趣。”路明非礼貌地说,“除了这些,你收了恺撒和楚子航多少?”
芬格尔挠挠头:“其实我真没收多少...这些礼物我都没拆过,就是拿了恺撒几瓶酒,狮心会那群人的东西都是从钱眼里抠出来的,我真没敢收。”
“拿了几瓶?”
“三四瓶吧。”
“三四瓶?”
“稍微多一点。”
“到底多多少?”
“酒窖在密歇根湖东南。”
路明非扶额,心说一个酒窖怎么也要几十万美元了,你小子还真敢收啊。
芬格尔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路明非的神色,按这小子入学时大杀四方的疯劲,下一秒从裤兜里掏出榴弹炮把宿舍轰了也犹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