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裳又道:“今日你是否与阿耶斗气出来?”
凤二娘讶异道:“你怎知晓?”
黄裳笑道:“若非斗气,你阿耶回船,发现你不见,一定会想到你或去禹王祠寻他了,便早将你寻回去了。
他既排除禹王祠,便是认定你在气中,不会去寻他。而且,禹王祠无险,他派人寻你,定是先去险地,为你排除危险。
还有,你未带侍女,定是偷溜出来。”
凤二娘眸中光闪,笑靥如花:“又被你说中!正是斗气,如此正好,等下我先服软,求阿耶出面,他定会应下!”
柴瑶光却笑道:“你阿耶事忙,不会已经走了吧?留下人手寻你等你即可。”
凤二娘又自信道:“不会!阿耶很少有事会大过等我!”
崔善为又抬头看天,道:“暮色将至,我等快去河边,凤二娘也可免得让阿耶久等。”
凤二娘听这话贴己,心中欢喜,娇笑着点头。
五人走回金娘子身边,黄裳去带韦万胜过来,崔善为道:“诸位,个中情形我已大致掌握,天色渐晚,我等一同赶去山下河边停船处,若船已走,那便往龙门县客栈住下歇息。”
韦万胜忙道:“我等有船,可过夜,还有要务在身,老丈问完话,相信我等,可放我等离去,以后也可传唤。”
听了这话,仲长潜、黄裳与柴瑶光笑乐了,连柴兴也笑了。
现场一直紧绷的情绪气氛,居然因此放松了下来。
崔善为摆摆手,也看着他笑了:“韦虞侯,你说这话自己也不信吧!你可是被告,这可是大案,不该心怀如此侥幸啊。
依你说,你并未做甚么罪案,自可放心跟我走这一趟,我平生从未枉断错案,你且放宽心。”
说着又一指金娘子三人,道:“你看,他三人便颇为自然自信,愿跟我走。”
这几句话,压得这韦万胜心中发紧,难以提出反对。
他脸色暗沉,却是心知肚明:自己也不信能侥幸脱身,只是趁机一说,一来表态自身清白无辜,二来也试探一下对方看法。
自己本也是一方之雄,只是怎奈今日遇着克星,这莫名出现的几人,不是身手骇人,便是心智过人,甚是难斗,只能先跟着走,再相机应变了。
好在自己上面还有人保,那是对方这几人也引惹不起的人物,只要自己遵守社条,严守不出卖宗社的底线!
黄裳用手一指薛礼方向,问道:“韦虞侯,西边靠近黄河,你等在那边设伏,当有路进退,可到运社停船处吧?”
韦万胜点头,看着自己受伤的手下,又看了看崔善为、金娘子、小新、柴瑶光、三匹马,道:“那是小路,崖边陡峭,身手差些的人不便走那边。”
黄裳见他把柴瑶光也算作“身手差些的人”,心道:你可走眼啦!这位女子若是身手差,这里便没人敢说身手好了,除了柴公。
想着好笑,故意对崔善为道:“阿翁,你与阿叔领着诸位走正路,我与十七娘从小路过去,
看看路上是否有人接应韦虞侯,一同带走。也可先赶到河边,通知社船等候。”
崔善为却摆手道:“阿叔一个人去即可,你兄弟三人随我一道,‘陪同’韦虞侯一干人等去乘船。”
柴兴立即行动,对着柴瑶光道了声:“照看好阿翁与自己。”便拎刀纵身朝薛礼方向奔去。
虽在林中有树木夹杂,又是坡地,不如空地平地好走,他却龙骧虎步,二十来丈距离,竟只五步即到。
直看得金娘子“啊”的一声,手抚丰胸,心头大惊,愁容稍敛:天可怜见,竟真无绝人之路,竟派来如此强绝人物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