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忙不迭的往下走,就在这个时候,着火的房子仿佛触动了某一个机关,台阶突然用力往下坠,两个人瞬间入水,挣扎着将我放开。这两人自然是伸胳膊伸腿,显然是不会游泳。我心里狂喜,在临安的时候,慧心教过我,虽然只会最简单的,但足够在危急时刻求生,我奋力的游了游,用手抓住岸边的藤蔓。 两个人在水中扑腾着,一边喊着救命,与刚才凶神恶煞的样子大相径庭,人真的不能作妖,否则很快就会有报应的。 有一刻我心软了,那是两条人命,若我有能力,或许愿意上前救他们,可是我的那点水性也仅仅能够自保而已,若去救他们也只能搭上自己的性命。 他们喝着喝水,大声呼救,我却无能为力。 很快水面变得很安静,两人的不再挣扎,慢慢地漂浮在水面上,周围一片死寂,只有小虫子在草丛里咕咕咕的叫着,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助与恐惧。 两人的尸首离我那么近,僵直的耸立着,只露出半截身子在水面上。 瞬间的恐惧将我笼罩,我下意识的想办法离开这里,小窗子回去已经不太现实了,因为那里早已经销毁。我看了看四周,由看看河面水的流向,这岩石在水下有一部分,但不会很深,我能任由自己的身体泡在这里,否则只能像眼前这两位一样横死在这里,不如就赌一把,我一跃而下,朝岩石下试探,果然不出我所料,岩石在水下不过六尺左右,我找到了进入小幽谷的路,于是憋着气,努力的往小幽谷里游啊游,只一会儿的功夫,我就看到水面有光亮,是月光撒在河面上的光,我进了小幽谷里面。 用手抓着路边石缝里的草藤,用力的朝石头上爬,左脚用力,身体一个咕噜全都瘫在石块上了。我大口喘着粗气,刚才真是太危险了,就那么一念之间,自己这会儿已经被他们带回镇上,也许还卖进了青楼了。 休息片刻,我爬上来大石门前,将始终随身携带的钥匙放在石块钥匙痕处,门却打不开了,我浑身湿透靠在石门上,或许屋内的大火触动了安全防护,这里的石门也打不开了,可能修建这座住宅的人想到了,如果有人从那里进来了,也不会让他们那么轻易在进入小幽谷,只要小窗打开使用,这里就打不开了。 就这么穿着湿漉漉的衣服,靠在石门上,迷迷糊糊过了一夜,只觉得太阳从密密麻麻的树枝只见照在我的身上,阳光和我身体散发的热量一起将我的衣服已经暖干了。 坐在大石头上,享受着片刻的静谧。可满脑子都是那两人曝尸在水面上的样子,若将他们的尸首埋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一定没人知晓,但这似乎不合适。本来不是我杀了他们,这样偷偷摸摸的,搞得好像是我杀了他们一样。 于是,我下定决心送回城里去。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就把今天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县老爷,相信他一定会明察秋毫,我也不至于心有愧疚。 我按原路钻出小幽谷,连拖带拽将两位的尸首装上船,经过一夜的泡发,两个人已经变成了气球的样子,我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将他们弄上船,摇着蒿左摇右晃得到了村上,买了一辆马车,将两位的尸首装上,一路驾车到了县衙。 此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日上三竿之时了,两人的尸首已经脱水,干瘪的躺在马车里.我上前去,击鼓鸣冤,县衙里好久才有了反应,一个主事模样的人一步一晃得走来,手里拿着两个玉石,在手中来回把玩着,百无聊赖的走来。 看见门口站着一身男装打扮,却披散着头发的我,满脸的嫌弃,嘴角露出一丝不屑,问道:“怎么回事?说说看。” 我低头作揖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没有半点隐瞒。 他将手中的玉石装进口袋,手背在后面,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看我,踮着脚,歪头看向车里的尸体,这才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一路小跑的进了府衙。 许久之后,只见穿着县老爷服饰的男子走了出来,主事的人已经将事情的 来龙去脉说给他听了,所以他没有问我,只是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我跪地三拜,说道:“禀老爷,事情就是我所说的那样,现在我将两人的 尸体送到大老爷府上,请您做主找到他们的家人,厚葬他们。” 大人沉思片刻,淡淡的说道:“你一年轻的姑娘,一个人住在山洞里,两个男子为了侵占你的财产到了你的住处。然而你自己没任何损失,但两位身强力壮的男士却溺水身亡,是这样的吗?” 我点了点头,县老爷继续问道:“你说你住在山洞里,却不知道山洞门口有这样一个机关,前后矛盾不是?” “禀大人,我有一把钥匙可以打开那个山洞,所以我就住了进去。” “你跟本官开玩笑呢?你的钥匙可以打开人家家门就可以随意住进去吗?另外,你说两人是因为要谋求你的财产,你一个生计都难以维持,只能住山洞的弱女子,他们怎么会去谋求你的财产?” “我到城里买东西,曾将身上所有的钱财给了一位军爷,希望他不要抓走有肺痨病的死者,因此他们便得知我身上有钱,才找来的。” “可有人证明?” “除了两位死者,还有一位跛脚的男子,但只有一面之缘,我也不知道他姓啥名谁?但如果我见到他会一眼认出来的。” 县太爷立马下令到客栈附近寻找我说的那名男子,很快便有了消息,那个男子找到了,但他说自己喝完酒,就离开了。但他打探到一个重要的事情,就是周围百姓都反应,这个店里的小二是个手脚不干净的人,这家店也是有名的黑店,本地人都不去,只有外地人才不明真相的去吃饭。 我的心稍有安慰,至少证明,死的小二并非良善之人,但仅此而已,两个死者的家人也跟了来,势必要为死去的亲人讨一个说法,县太爷也甚是头疼。 所以现在要证明我的清白,只有找到石阶小屋的主人,证明机关遇到大火会让台阶自动下陷,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小屋的主人是谁?想要证明清白,怕是无望了。 这么多年以来,无数次的死里逃生,我都不曾害怕,对生也无多少眷恋。这一次,我是真的死了一次的人,或许老天让我多活了这几日,是额外的恩赐,代价是让我以更加轰烈的方式离开人世。但在这一刻,我有了牵挂,满脑子都是玥儿,他的笑,他的好,都好舍不得。 县太爷见事情多少有了点眉目,又着急了结此案,便说道:“这件事,无论起因怎样,是因为你的原因导致这两位年轻男子无端丢了性命,但鉴于你是一个女子,事情发展也颇为蹊跷,便判你10年力役,协助军营巩固城墙,搬运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