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摇摇头,她可不信这世上有活雷锋,尤其男人,从古至今坐怀不乱的也只有一个柳下惠,而杜若极度怀疑柳下惠有哪方面的疾病,要不然就是性取向有问题,人从根本上说也是动物,只要是动物,这个就是本能。 而且杜若觉得自己应该不会迟钝到一个男人对自己有意思都看不出来,他抱着自己的时候,她甚至能感觉他心跳有些急,这绝不是自己的错觉。 难道是自己太保守,或许再来点儿猛的,至于怎么猛,杜若撑着下巴对着水塘里自己的倒影想了一会儿,忽的想出个主意来。 往那边儿瞧了一眼,猎户大哥正在种桃树,今儿早上他们上山的时候,自己瞧见竹林子边儿上有一棵山桃,虽已进了五月,却因是山里,气候晚些,开了满树的桃花,重重叠叠的桃花瓣儿,簪在枝头,一阵山风拂过,落了满地桃花瓣,有些落在山溪中,美的如梦似幻,弄得自己在竹林边儿上逗留许久,不舍离开,末了猎户大哥干脆把那棵山桃连根儿挖了,扛下来种在院子里,让自己随时都能看见。 杜若眨眨眼,看着那棵山桃,不知不觉就想到现代男人送花的手段,虽说他送的是一棵山桃树,但出发点跟目的性是一样的。 大约感受到杜若的目光,猎户大哥抬头看了过来,杜若深觉这是个大好时机,瞅准了,脚下一出溜栽进了水塘里。 几乎就在杜若落水的瞬间,猎户大哥便到了,一伸手把从水里把她捞了起来,杜若顺势两个胳膊圈住他的脖颈,身子整个贴在他怀里。 杜若能清晰感觉到猎户大哥身上的热度以及蓬勃的男性荷尔蒙随着有力的心跳,迸发了出来,他的气息有些不稳。 杜若看着他低下头凑近自己,几乎快碰上自己,却猛然把自己放了下来说了句:“我下山把皮子卖了。”转身走了,那急切的身影,好像后头有鬼追他一样,怎么看着都像落荒而逃。 杜若郁闷之极,把辫子散开甩了甩,亏得自己弄的浑身都湿透了,早知道不费这劲儿了。 杜若去灶房里提了桶水进屋洗澡换衣裳的时候,对着水桶照了照,怎么看着也不像母夜叉,怎么就把男人吓跑了呢。 杜若琢磨,莫非猎户大哥有什么毛病,还是说虽然四肢发达却品格高尚,嫌弃自己是寡妇,不屑与自己苟合,也说不通,若不屑做什么跑到这儿来当长工,难道干活有瘾,世上有这样的人吗。 勾引无果,杜若极为不爽,自己都这样了,男人还不买账,简直是自己作为女人的最大侮辱,杜若寻思着,是不是等猎户大哥回来,直接问他,愿不愿意留下来,若不愿意趁早滚蛋,若愿意就痛快点儿。 杜若想的是好,可猎户大哥却没回来,这一宿杜若也没睡着,不时就扒着窗户往外头望望,其实入夜之后山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触目所及都是黑漆漆的,哪能望见什么,但杜若仍是一会儿就起来望一眼,一直到天亮也没见着猎户大哥回来。 杜若心里郁闷之极,难道是自己昨天的行为把猎户大哥吓到了,怕自己非礼他,所以不敢回来了。 郁闷归郁闷,日子还要过,没了免费的长工,杜若自己上山了,山上的捕猎夹子仍是毫无收获,最近自己的运气格外差,杜若叹了口气,挖了些笋子便下山了。 一进院却见二喜跟哑婆不禁有些惊喜,急忙进了院:“哑婆您不是回陆府了吗。” 哑婆点点头又摇摇头,指了指那边儿,杜若方看见陆安,陆安躬身:“老奴给二奶奶请安了,这些日子,府里又买了几个下人,哑婆便腾出了身子,便把她送了过来。” 杜若虽觉奇怪,可哑婆回来到底是好事儿,便道:“那多谢大管家了。” 陆安忙道:“老奴可当不得二奶奶的谢。” 杜若:“大管家就甭客气了,我这个二奶奶就是个摆设,没什么用。” 陆安:“二奶奶千万别这么说,您到哪儿都是主子。” 杜若不跟她辩驳这些没用的,指了指周围:“既然这山是陆家的,这山地也都是了?” 陆安点点头:“是。” 杜若:“既然是陆家的地荒着岂不可惜。” 陆安心说看来这位真忘了,咳嗽了一声:“二奶奶,咱们陆家虽不多,也有个千来倾,每年光收租子就够忙的了,这边儿在山上,又是咱陆家坟茔地,不许人进来,这地也就荒着了。” 杜若:“不许人来,那我种总行吧。” 陆安愣了愣:“二奶奶,以往是老奴的不是,慢待了二奶奶,请二奶奶责罚。” 杜若:“我责罚你做什么,再说你也没慢待,倒是该多谢你多方照应,不然只怕我这条命早交代了。” 陆安:“老奴已经吩咐了二喜,从今儿往后,二奶奶这儿要什么就吩咐二喜一声,立马就给二奶奶送上来。” 杜若目光一闪:“要什么都成吗?” 陆安点点头:“什么都成。” 杜若:“那能不能找几个人把山溪引到我这院子里来。”这事儿杜若琢磨不是一天两天了,总去挑水多麻烦,而山溪就在不远的山道边儿上,完全可以引到院子里来,如此一来就方便多了。 陆安愕然看着她:“二奶奶要把山溪引过来?” 杜若点点头,拿了旁边的竹竿,在地上画了起来:“大管家你看,山溪就在这个位置,我的院子在这儿,离的不远且上下正好有落差,若是把竹筒接起来,从这儿的引下来,等于在我这院子拐了弯子,如此一来,就方便多了。” 陆安:“这个看着是不难,可老奴也不懂这些,要不二奶奶把这个图画下来,老奴下山找人瞧瞧。” 杜若:“这里可没有纸笔。” 陆安忙让二喜去车里拿了纸笔过来,杜若把纸铺在桌子上,杜若上大学的时候学的是景观设计,后来步入社会,干的是装潢,画这样的图对杜若来说太简单了,不一会儿就画好了,这还是用不惯毛笔,要不然还快。 她倒不觉得什么,却把旁边的陆安跟二喜看直了眼,二喜忍不住道:“杜姐……”刚开口就被大管家一瞪眼噎了回去:“二奶奶,您会画画啊。” 杜若:“这不时画画,是画图。”杜若一点儿都不怕被陆安看出什么来,从二喜嘴里大约知道这位二奶奶的一些过往,在陆府简直就是隐形人一般,毫无存在感,所以,自己会画图有什么关系,至多就是觉得奇怪,也不可能怀疑自己的身份。 陆安拿着图走了,留下二喜帮自己干活。 杜若倒是想起来一件事儿,得盘个灶,这泥炉子当初匆忙做的,不结实,使唤了这些日子,有些要坏是势头,所以杜若便琢磨着潘个大灶一劳永逸。 盘灶得先烧砖,烧砖可是力气活儿,自己干不来,本想着使唤猎户大哥,谁知被自己吓跑了,就只能辛苦二喜了。 二喜极机灵,杜若大致一说就明白了,先在旁边的空地上挖了坑,上头堆了个简易的土窑,拉泥拖生坯,码在里面,然后生火添柴,烧上半天就差不多成了,等明儿起出来就能使唤。 二喜收拾好了,饭都没吃就下山去了,杜若总觉的二喜有些不对劲儿,琢磨回头问问这小子。 杜若还担心哑婆在万一猎户大哥回来撞上怎么办,几天之后杜若方觉自己实在想多了,猎户根本连个影儿都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