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陵一看,此人乃是自己的门生,也是心腹,南阳邹方。
“子正,你有何话说?”
“请太尉屏退左右。”
“都下去吧。”
众属官退下,邹方上前一步。
“恩师,也许有一人能帮助我们?”
“何人?”
“吾闻安平崔烈之侄崔祺有一支兵马,在冯芳帐下,这支兵马驻扎在巩县,精锐无比,太尉何不求助于冯芳。”
樊陵闻言,心中了然,冯芳和自己是一党,这件事确实可以找他帮忙。
……
巩县军营。
崔祺陪了孙婵一会儿,走出营帐,叫来卫兵,吩咐任何人不能进入。
毕竟是自己定的规矩,女子不能进军营。
要是被人看穿了孙婵的身份,上行下效,以后就管不住这些兵了。
“诺!”
太尉府的人还在等着,崔祺没有多停留。
进了中军帐,见首座坐着一个三十几岁的文官。
崔祺拱手:“冯芳部主簿,崔祺,崔宜之,拜见上官。”
文官起身:“太尉府文椽,邹方,邹子正,拜见崔主簿。”
“请坐。”
崔祺坐下,仔细观察对面这个属官,这人名不见经传。
不过想想,这人的身份相当于后世的国防部官员,已经很厉害了。
“子正先生,不知来我这里,有何指教。”
邹方自袖口掏出一封帛书。
“冯都尉有书信在此,请崔主簿调些兵马,帮助平定叛乱。”
邹方将手中的帛书奉上。
崔祺展开,微微一笑。
太尉樊陵和宦官关系亲密,一定是求助冯芳了。
但崔家部曲也不是他冯芳可以随意调动的。
自己完全可以找个理由,拒绝樊陵。
“子正先生,太尉府管制天下兵马,何必求助于我?”
邹方叹了一口气:“别说天下兵马了,河南尹二十七县的县兵,太尉府都调动不了。”
“崔主簿不知道,自旋门关涌入的流民,一路烧杀抢掠,战火就要烧到雒阳了,如果再这样下去……”
崔祺补充道:“如果再这样下去,樊太尉就要被免官了,是吧?”
“正是。”
崔祺知道,这又是士族势力故技重施。
几个月前弄掉了曹嵩,现在又开始对付樊陵。
邹方叹息道:“本月黄河下游发了大水,七郡国受灾,各地官员不思救援,反而将流民一股脑推向雒阳。”
“太尉本欲闭关,禁止流民进入,但朝野上下不断攻讦,说太尉阻挡流民逃荒,与杀人无异,太尉只好同意放流民进来。”
“可谁承想,这些流民一进旋门关,就开始肆意烧杀,百姓深受其害。”
听邹方一说,崔祺感觉这很像是士族的惯用套路。
崔祺还不想介入这种争端,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练兵。
毕竟只要樊陵辞官,一切可迎刃而解。
“子正先生,实不相瞒,我的部曲也是由流民组建,战力堪忧,恐怕不能协助太尉。”
邹方抿了一下嘴,眉头皱成一团。
“宜之兄,你不要瞒我了,崔议郎和冯都尉都说过,你麾下有一只劲旅,战力比之禁军也分毫不差。”
“咳!”
崔祺呛了一下,这俩人也太能吹了吧。
“他们过誉了。”
说完这句话,崔祺又一愣,这邹方看样子比自己大十岁不止,居然称自己为兄。
可见他确实急迫。
“这件事,容我想想。”
邹方接着说道:“宜之兄,我知道,你心中是有大义的,请你务必帮帮太尉。”
“我心中有大义?”
邹方言语激愤:“宜之兄作为王芬的属官,举报其谋反,这件事,雒阳的士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现在的士人只尊小节,全无大义,只知道遵从上官,心中全无朝廷,哪有如宜之兄这样大义灭亲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