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敢肯定那人身材不高,大概六尺五寸左右。头发很黑,梳理得整整齐齐,穿着团花锦绣袄。相貌我想想,他的眼睛很引人注目,塌陷……”
“是眼窝深陷。”
“对对,眼窝深陷,还有点狭长,高鼻子,眉毛浓密,杂乱上翘,脸上总是挂着一丝微笑,那微笑有些渗人,我看了打了个哆嗦,应该是种傲慢。就像看不起我们,不对,是看不起吴三爷似的……”
赖勇努力回忆着前天晚上看到的那人的相貌诉说。张大炮坐在桌子前,提前毛笔,边听边问快速绘画。满脸严肃,速度飞快,看起来真像那么回事。
众人还真被大炮哥的才艺展示给惊艳一回。没想到大剌剌的家伙竟然还能绘画,真是不可思议哟!别说扈三娘,顾大嫂,扬雄等人有种刮目相看感。
连孙新也在感慨,好奇地凑过去探头一看,顿时脸上的笑容僵硬了,呆呆地看着纸张,画的什么玩意?
当然,纸张上的的确是画像!
张大炮手法颇为熟练地下笔勾勒着,根据内容说的绘画。动作流畅,行云流水般,人物肖像显现。顾大嫂,扈三娘本人看了啧啧称奇,赞叹不已。
显然张大炮的绘画功底还是不错的。
可是在后世人孙新眼中,这就是画的什么玩意儿?手法太过粗糙,一点立体感都没有,怎么辨认。他越看仅用白纸和墨水绘画的肖像,越像是看过的一部电影里面的张麻子,越看越像,越看越像。
“我的天呐!”孙新在心里无奈地叹气,他这时才想起古代城门口告示上的画影图形有多么不靠谱。
比如汉末时期的曹操逃亡途中,被官府拦住拿着他的画像,问你是不是,曹操说自己是过路客商躲过一劫。再比如元代,蒙古人要捉拿文天祥。错抓了至少上千人,抓了一个姓林的秀才硬说成是文天祥,拖拽到京城后,找人辨认确定抓错了人。
水浒中也有啊,鲁智深打死郑屠逃亡,他不认识字。途经一座城池,看着告示凑过去看,上面画的是自己的头像抓自己,周围硬生生没人认出来。可见这种东西有多不像,多是起到心理震慑作用。
“好了,大功告成!”不知过了多久,张大炮放下笔来,一边吹着纸上的墨迹加速风干,一边夸夸其谈:“我爹年轻的时候便是画师,官府多请他来画影图形……我虽然只是学了一点皮毛,但在登州那是数一数二,我敢放狂言,少有人能比呀!”
“嘿嘿嘿,大炮哥真有本事!”时迁竖起大拇指称赞。在场其他人也是表示赞叹,直说“画得不错”。
孙新苦着脸一直没说话,引起众人注意,纷纷看来。
“郎君,你这是为何?”扈三娘走到孙新身边问道。
“哎。”孙新叹了一声,没有说话,待纸张上墨迹干了拿起来,走到赖勇几人身边展示一圈,问道:“你们也是在城里久混之人,可曾认识或觉得熟悉。”
“呜呜……”赖勇几人不敢说不认识,一个劲地摇头。
这一下算是用事实说话!
孙新这才转过身,看着众人回答了扈三娘的问题:“那人肯定在城中生活多年,经常在各处露脸。连他们都不认得,甚至没印象,就说明画的不像。带着画像四处找人,还不如带着赖勇来得实在。”
“哼,那该怎么办呢?”众人有些焦急。
“我尝试画一张吧!”孙新只能决定自己亲自尝试。他以前在部队学过描绘人物画像和山川地形还是有点功底,只是退役后,多年不动笔有些生疏。
“你,你何时会这个?”顾大嫂最先投过来怀疑的目光。同床共枕多年的男人,她如何不知根知底?
“你别忘了,我本事大着呢!”孙新隐晦地提醒着。随后又让女人去房间里取来化妆用的水粉胭脂等。又准备了几只粗细不一的毛笔,这才开始绘画。
他一边询问赖勇那人长相,一边绘画勾勒人的轮廓,慢慢添加眉眼口鼻,再用小毛笔精修出弧线虚线,简简单单的几笔勾勒,立体感便凸显而出。
“天呐!”顾大嫂,扈三娘最先看到惊呼,生怕惊扰到男人捂住小嘴,美眸中神采飞扬,眉飞色舞。